外婆不饿,烫了点小白菜,吃吃水煮菜看她俩。
用餐完毕,陶浸和陈飘飘去洗碗,陶浸把筷子沥干水,递给陈飘飘。陈飘飘放好筷子,把碗里挂着的水擦干,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晚上在这里住吗?
陶浸摇头:我回宿舍,还有作业。
陈飘飘沉默,陶浸低脸看她:怎么了?
我之前在想我们怎么住。不是有两间房么,我当然跟我外婆一间,但我又觉得,你和我们住一起,会不会不自在。毕竟陈飘飘和外婆是一家人。
可是,你要回宿舍,我和外婆住在这里,也不太好吧?
占了人家房子似的。
陈飘飘抬眼,目光软软地看着陶浸。
她已经开始有一点依赖陶浸的决定了,尽管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陶浸洗完手,用纸巾不紧不慢地擦,扔在垃圾桶里,才说:那正好。
啊?
我室友都回去了,宿舍里就我一个,陶浸顿了顿,看向陈飘飘,嗓音轻轻的,我怕黑。
所以她的意思是……陈飘飘感到自己心脏一堵,酸酸胀胀地蔓延开。
猜到了,陶浸想让自己安顿好外婆之后,和她一起回宿舍住。
其实很平常的提议,可由于陈飘飘欠陶浸人情,导致这场交谈像一笔交易,把普通的语句变得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陈飘飘哑哑地,柔柔地问她。
雪白的脖颈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陶浸干净而修长的手指支在灶台边缘,食指在上头随性地蹭了蹭。
你陪我。她不用力地笑了笑,春风拂面,明眸皓齿。
第17章
顶部的电灯短路,适时闪了一下。
陈飘飘的眼神也闪了一下。
我陪你……睡觉?最后两个字说得像绣花的针,小心翼翼。
嗯,陶浸的眼波清白坦荡,陪我睡觉。
又一次,阴暗的幻想。
她想自己欠陶浸的不是人情,而是很多钱,这辈子都还不起的那种,然后陶浸漫不经心地说,陪她一晚,用别的来换。
陶浸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陈飘飘大胆地用幻想冒犯她。
心尖刺刺的,空调散不过来的厨房很热,脚心儿都出汗了,陈飘飘抬起右脚,蹭蹭左脚脚腕。
红了一片。
十来秒后,陈飘飘嗯一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