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谎言的小骗子。
这时,主神忍不住出声提点:【你演得有点太过了。】
顾修不以为意:【他说过爱我是他的本能,要是因为我演得烂就不爱了……那只能说明他骗我!渣男!】
主神:【……】
最后,陈北川自己收了眼,没就着这个拙劣的借口追问。
“陈北川,我腿受伤了……”顾修见他纵容,麻溜地顺着杆子往上爬,暗示道,“这几天我不但不能去打工了,也不能去学校上课,洗澡什么的也不方便。”
陈北川无奈又好笑:“所以呢?”
顾修一点不客气:“你可以经常来探望我,顺便帮帮我嘛。”
“……喂,顾修。”陈北川说话的口气很欠揍,眼波却是温柔又纵容,“你搞清楚,是你在追我。”
顾修点头:“嗯,我在追你啊。”
又是鸡同鸭讲。
能说的话很快就说完了,准备好的拷问一句也没用上,突然安静下来,陈北川此来本是满心愤懑,欲兴师问罪,可此刻,在这与顾修独处的寂静之中,他只觉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他似乎没有其他多逗留的理由了,也不应该在这里多浪费时间,然而他的双腿却仿若被钉住,身体不听使唤,依旧伫立在顾修的病床旁,一步也挪不动。
在顾修的记忆里他们已是几个世界的爱人,倒是泰然自若,自在地与他闲话:“我本来要睡午觉的,因为你给我发一段信息还打电话,搞得我没睡成。”
说罢,还理所当然地支使起了自己正在追的人:“你帮我拿下被子……”
这间病房今天才正式住人,被子叠成整齐的豆腐块放在床尾,顾修的右腿被缠成了粽子,动起来有些困难,便眼巴巴地看着站在一边没事干的陈北川。
陈北川顶着一张臭脸干田螺姑娘的活,把被子弄开,扔到顾修身上,顿了顿,又忍不住把被子的褶皱捋平,掖好边边角角。
顾修美滋滋享受照顾,不忘关心田螺:“你可以睡那边的陪护床。”
陈北川冷脸:“我不睡午觉。”
顾修“哦”一声,不管他了,闭上眼:“那我睡了。”
说谁就睡,浑然对面前这个人毫无防备。
陈北川有点无语,怀疑他又在演,然而等了十来分钟也没有其他的动静,陈北川不禁低下头去,仔细端详那张安静的睡颜。
少年垂落的睫毛纤长,小扇子一样。呼吸轻轻浅浅,如同轻柔温暖的春风拂过来,带着淡淡的坚果甜香。
陈北川就这样静静观察了好一会儿,怕惊扰对方,还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
顾修睡得很熟,香浓的睡意如有实质,化作那股酥酥甜甜的味道,令人不禁想到他上次藏在衣服里的糖炒栗子。
也不知道这家伙平时吃了多少这种小零食,都被腌入味儿了。
他突然咂吧了下嘴,吓了陈北川一跳,冷静下来才发现他只是在做梦,没准在梦里也在吃零食。
“嗯……”
顾修翻了个身,在枕边摸索半天,明明闻到了爱人身上清冽的林木气息,却空手而归。
“……嗯?”他无意识皱起眉,嘟囔着叫名字,“chen……”
可是梦里的爱人变成了三张似而不同的面孔,分别具有不同的名字,各站一面。
他左看看右看看,陷入茫然和困惑,一时间不知道该叫谁。
“嗯……九……靳……?”
每个字都只在嘴边打了个转,又被他吞回去。
睡前的记忆一点点回到脑海,他猛然想起自己不是在家,不是在给靳沉寒当护工,而是在装受伤,睡在自己的病床上。
陈北川恐怕还没走。
他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入目果然是一张熟悉的扑克脸,他喃喃喊道:“陈北川?”
梦话支离破碎不成一句,顾修咕咕哝哝了半天,陈北川也听了半天,直觉他是在呼唤谁的名字,却始终没能听出所以然来。
直到他睁开眼睛清楚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陈北川窥探秘密的打算失败,他抿抿唇,问:“就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