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晨用邪魂护身,又养着邪魂,他就是邪修,而玄阳尊利用慕子晨对付心魔,他是为了自己,这也是私心。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玄阳尊眸光越来越沉,牢牢钉在沈辞秋身上,但是&ash;&ash;他没有发誓。
玉仙宗大长老心道不好,呵斥:“宗主一身清正,何须对你个不孝之徒发誓,岂不是颠倒纲常,哪有这样的道理!”
谢翎冷笑一声,眼角眉梢都再不屑地说“你在放什么屁”。
沈辞秋心中则划过冷嘲,当玄阳尊不敢发誓后,他听着周围人变调的话语,尤其是那些来自尊崇过玄阳尊的人的不可置信,就知道时机到了。
“玄阳尊道貌岸然,庇佑邪修,愧为正道之师,我因不堪迫害,不愿背离天理道心,出走玉仙宗,今日,也请诸位尊者和道友做个见证。”
清风掠山谷,沈辞秋于风中长身玉立,青松傲雪。
“我多年来为玉仙宗尽心尽力,足够偿还玄阳尊昔日养育之恩。”
他一字一顿:“沈辞秋不愿奉沽名钓誉之辈为师,今日就此断绝师徒关系,从今往后,我与玄阳尊和玉仙宗再无相干。”
沈辞秋拔剑,在身前划出一道深痕,斩在了他与玄阳尊之间。
隔着山石,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斩断了他与玄阳尊的师徒缘分。
从此,所有人都会知道,沈辞秋再没有一个名为玄阳尊的师尊。
第129章
随着沈辞秋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周身传来无言的震荡,方才还万里无云的晴空忽然就变得晦朔,阴云不知从什么方向沉甸甸聚了过来,不仅压在上空,也压在人心口。
人群中有修士莫名发起抖来,艰难地咕咚动了动喉结,咽了咽嗓子,这一动才发现自己好像呼吸都被阴云给扼停了。
他们恐慌得想逃,但是手脚完全不听使唤,被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金仙之怒,重有万山。
玄阳尊惯常冷肃的眉眼上已经现了怒火,无声地点燃了,聚拢来的黑云正好在他面上投下浓烈的阴影,他好像变成了庙宇里金刚怒目的泥塑,没有香火供奉出来的神圣,只有荒山野庙电闪雷鸣时的幽秘可怕。
沈辞秋在沉下来的天色里握着千机剑柄,因为最早谢翎挡在他面前,所以他方才为了划出这道痕,往玄阳尊所在的山石踏出一步,玄阳尊盛怒的威压一来,他首当其冲。
众人觉得他是不是疯了,明明是个元婴,却好像随时能一剑劈向金仙,不要命了?
不过当众与玄阳尊断绝师徒关系也够疯狂了。
玄阳尊没有发誓,虽然也有人觉得,若是被泼一盆脏水就要发一次天道誓,那岂不是没完没了,发天道誓还是要费力气的,堂堂金仙,被小辈言语压着就要发誓,听起来很没面子,但是,更多的人想:
多少人只能在梦里才能拜一个金仙师父,沈辞秋师父是玄阳尊,又是玉仙宗大师兄,有丰厚的修炼资源,还能得大宗和金仙庇佑,多少人求而不得,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要,非要想不开闹这么一出?
倘若不是他脑子出了问题,就只能是事出有因,他的确在玉仙宗不堪忍受,过不下去了,宁愿冒着得罪金仙和人族大宗的风险,也要断个干干净净。
“玄阳尊。”望南尊叹了口气。
随着望南尊开口,众人麻木的四肢骤然一轻,
不少人踉跄了下,有人立刻头也不回跑了,深觉这瓜不是他等修为平常之辈能听的,把命搭进去就太得不偿失了,但也还有不少人大着胆子要把这场戏看完。
来都来了,法诀没悟到,就吸了几口望南谷的灵气,不够,看完这场大宗之间的波澜诡谲才算不虚此行!
“你们师徒之间的事,按理说我不方便插手,”望南尊的威压无形中与玄阳尊碰撞,并且恰到好处压制着他,“可沈小友与我有缘,能悟出天星诀,证明他品性上乘。”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肯发誓,不管是为了颜面还是真有隐情,我也不拆你的台,大伙儿心中自有想法,但沈辞秋在这件事上,无疑是占了上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