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秋不知道,这简直更要了某正人君子的命了。
他几乎能感受到谢翎目光是如何寸寸游离过他的皮肤,沈辞秋的脖颈陷在被褥间,不由往后缩了缩,这下他手指抓得更紧了,骑虎难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须臾,沈辞秋感觉到谢翎猛地替自己拉拢了衣襟,欲盖弥彰轻咳了声,飞速系好了衣带。
沈辞秋终于慢慢睁开眼,看向谢翎。
在触及到谢翎心虚张皇的神情和烤熟的耳根时,沈辞秋睫羽讶异地轻轻一动。
……他还以为谢翎脸皮已经厚过城墙,原来这人也还会不好意思。
早知如此,方才动手解他衣服前为什么不停下。
沈辞秋不知此刻自己在谢翎眼中又是什么模样。
刚睁开的双眸里浮着清润的水光,又红着眼尾,乌发托着雪白的脖颈,软在床榻上,睫羽一掀,带着隐忍的忿忿与不甘,眸光潋滟地朝自己睨来&ash;&ash;
谢翎:“……”
主角修行上的重重关卡都比不过这一眼。
谢翎深呼吸,蹭地起身,原地站得板板正正,那张把沈辞秋逼得无路可逃的嘴差点磕磕绊绊起来:“你休息,妖皇宫的事考虑下,我、咳,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谢翎走之前还把枕头给沈辞秋放了回来,然后脚底抹了油,这就溜了。
沈辞秋看着他飞扬的衣摆,和从后面望去更红的耳朵,无言以对。
但也幸好谢翎走开,给他留出了空间,不然沈辞秋真的要受不住了。
屋子中就剩他一个人,耳边骤然安静。
沈辞秋缓缓呼出一口气,平息着心底的波澜和面颊的热意,一边消化体内的药力,一边想之后要怎么办。
杀温阑的事被人发现,这不在原本预料内,但木已成舟,当然要想办法应对。
慕子晨编了个不错的理由:是温阑先动的手,自己反击情有可原,加上两人都神志不清,谁杀了谁都不奇怪。
沈辞秋本想顺水推舟,干脆借此机会愈发挑拨玉仙宗与鼎剑宗的关系,但自己也要以身入局,作为当中棋子。
谢翎给了他另一条路。
他从没想过的路。
不会耽搁修行,还用不着时常见着慕子晨和玄阳尊的脸,比自己原本谱写的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腰间纱布一层层裹上去的感觉那么清晰,被十指相扣后的触感也没有褪尽。
不光是复仇的事,还有谢翎,以后要拿他怎么办?
沈辞秋看着房梁上翱翔九天的凤凰,身上力气在灵药的滋养下慢慢恢复,他终于能顺畅起身,扶着床柱坐起。
沈辞秋手指带着灵力一动,用银冠给自己束了发,他推开屋门,迎面就被参天的桃木晃了眼。
桃源春居图的千年灵木恢复了本来样貌,古木参天,桃花锦簇如云,粉色的云朵层层叠叠,娇俏明艳。
谢翎就在桃树附近搭了院子,院子看着还没搭建完,有的墙垣零零散散,地方还没划好,但已经建好的地方看得出主人在精心对待,风雅瑰丽,连细节之处都很有韵味。
也很有人情味。
仿佛只要看着院子,就能感受到旺盛又鲜活的生命力。
谢翎是想在这里建个家吗?
沈辞秋目光一一略过,很快,触及到了一垛紫藤花墙。
跟他在冷峰上的院墙很像,却又不是完全一样,非要说的话,眼前这面更加漂亮。
沈辞秋站在花墙下出神,久久未动。
直到他灵力完全恢复,直到谢翎从外面回来,他都没挪动一步。
谢翎方才溜走时心口燥热,擂鼓喧天,去外面杀了一阵邪兽,才把耳根上的红消下去。
他刚出图时,孔清见了他神态,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很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
一旦没对着沈辞秋,谢翎天不怕地不怕的从容又回来了,反正没让旁人从他飞速调整的神情里继续挖出什么八卦。
这圈邪兽杀完,再加上先前从魅妖们的牌子上夺走的分数,谢翎的分数已经到了非常可观的地步。
虽然他没有非得要在金玉宴上出风头的打算,但来都来了,捞个第一当当也不是不行。
而且该说不愧是主角吗,他总能带着人碰上灵印分数更高的邪兽。
谢翎领着孔雀族从黄昏开始,狩猎了整个晚上,时间在飞速增长的分数中流逝,当天光再度大亮,时候差不多,该接沈辞秋出来,准备离开秘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