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说话倒是好听!
她不满地控诉道:可你是怎么做的?回京这么久,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黎梨说得愈发委屈:人不来也就罢了,那日我给你送去信笺,你连半个字都没回我!
信笺?
云谏有些惊讶:你,你给我写了信笺?
黎梨想起那张挑灯写的笺子,当时令人送出去的时候,还受了侍女们的好一番眼神调侃。
她愤愤地点头:情意绵绵,字字泣血!
情意绵绵,字字泣血。
云谏听得想看,哑了哑道:可我没收到。
……你是不是差人送到我家去了?
他转瞬猜出前因后果,说道:这些日子我吃住都在部卫营,未曾回家,许是这样错过了?
黎梨闻言:所以,你不是故意要冷落我的?
云谏:……
他只觉哭笑不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怎么会故意冷落……
黎梨没等他说完,又诘问道:可是,这么久了,你也没给我寄过任何一封信!
有这么忙吗,写几个字的工夫都没有?
她心里头有杆秤,越称越觉得不公平:我忙着抄经,还记得摸黑给你写一封呢!你倒好……想必早就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郡主闷闷不乐地抓起软枕,朝他腿上扔了过去:好过分。
还敢说这不是冷落我……
云谏信手接住了软枕丢回榻上,再转过身来,神色就有些似笑非笑了:这么久了,你就给我写了一封。
黎梨警惕起来,下一刻就听他说道:
我每日都给你写两封!
黎梨神情一滞,还在疑心自己听错的时候,就见他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信封,丢到了二人之间的床榻上。
今日家里差人给我送来的——
你猜怎么着?我给你写的信,全都被公主
府退回云家了!
黎梨瞳孔震颤了几下,第一反应怒道:公主府里谁这般大胆,竟敢退你的……
她话未说完,想起前因,慌得一把捂住了口。
云谏将她的转变收入眼底,轻轻嗤笑了声。
他不紧不慢地坐到她身边去。
怎么了,迟迟想不起来了?
要我提醒一下,你是如何冷落我的吗?
黎梨感受到身边少年的煦暖体温,尴尬地咽了下口水。
往年她与云谏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立足了规矩,曾放话说过公主府内一概不接待姓云之人,也不接纳姓云之物。
本来是幼时的气性,后来惯了,一直没改过来,甚至这趟从蒙西回来,她也将此事忘了个干净……
没想到竟然拦了他这么多信笺。
原来她不仅理亏,还恶人先告状……
黎梨心虚地瞟了眼那沓厚沉的信笺,沉甸甸的一摞。
这么多呀……
她低头一脑袋埋到云谏衣襟前,乱七八糟地胡蹭一通,蹭得柔顺乌发都蓬了些。
我会认真看完的……
云谏留意到她悄悄打量自己,好笑道:你朝我发了一天的脾气,害我提心吊胆地哄了这么久……如今卖个乖就想蒙混过关?
黎梨好声好气道:郎君大度,应该不会与我计较的。
云谏笑了声,说道:没想计较。
他几下扒拉,从退信里挑出一个浅粉的信封,小心翻了翻: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你的情笺呢……
黎梨顺着望去,看见自己差人送到云家的笺子。
该是云家的人给他送退信的时候,一并拿给他的。
她想起信里的话语,有些羞赧:还是等你回去之后,再拆开看吧……
但云谏已经利落挑开了封口,抖出一张薄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