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恨不得当场拧掉他的头。
她咬牙切齿地揪着这能言善道的探花郎,半晌后却倏尔松了手。
她冷笑了声:好啊。
可以正经用,是吧?
追风清脆的马蹄声停在了宅院门口。
守门的随侍看清来人,立即笑吟吟地迎上前:云二公子回来了?
云谏嗯了声,将手里的缰绳递出去,问道:郡主在府中么?
随侍笑道:在呢,今日郡主也回得早。
云谏颔首,快步跨上台阶门槛,穿过青砖白墙与月窗长廊,直接往后院走。
他连夜办完了蒙西的差事,马不停蹄地回了郜州。
本想着要去军营里接她,可才到营门,就得了值守士兵的提醒,说郡主早早就离开了。
云谏听得心里发慌。
他想起这些日来,即使再乏累,黎梨也从未懒怠过,只怕是因为她还生着气,没心思做别的事,所以才一反常态地早早回了家。
云谏忐忑不安地改了道,路上还挑了些甜口的糕点,只盼能将她哄得高兴些。
他匆匆走进后院,只见园子里冷冷清清的,半个人影都没有,平日烹茶闲谈的矮桌上,未来得及收拾的文书被院风吹落一地,像场白茫茫的大雪,怎么看怎么萧条。
云谏将糕点放在矮桌上,环顾着唤道:黎……
一道惊呼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救命啊——
是沈弈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慌乱:郡主不要,你不要这样啊!
云谏立即循声回了头,认出这声音是从黎梨房里传出来的。
莫不是出事了吧?
他几步飞奔上台阶,正要推门,就听见心心念念的少女嗓音。
黎梨娇声喝着: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这儿就剩下我与你两个人!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不要白费力气挣扎了!
云谏动作一顿,搭在门框上的手不动了。
黎梨在房里,语调猖狂又嚣张:
哟,你躲什么啊?
不是说可以正经用么?来啊,让我正正经经地用啊!
房里传来十分不明的两道噼啪声响。
一阵桌椅板凳的踢响声,似有人逃窜,然后嘭地一声被按倒。
里头的少年崩溃喊道:你不要过来啊!
他话未说完就开始尖叫:别,别!你别握它啊!我腿都麻了——
我错了!是我错了!这玩意只能不正经地用啊!
云谏听不下去了。
他后退一步,抬腿就用力踹开了房门。
薄弱的门扉哐地一声撞到两侧,摇摇欲坠地摆着,冷不防将房里二人吓了一跳。
云谏面无表情看着那两人。
沈弈背抵着茶桌,滚得一身长衫皱乱,喘得满脸通红。
气势凌人的小郡主一手握着狐毛点缀的小皮鞭,一手正要擒人,二人旁边还有一根红线缠绕的银铃长绳,姿态暧昧地逶迤在地。
一副活色生香,非常刺激的偷欢与捉奸场景。
满场鸦雀无声,三人陷入了诡异的死寂中。
黎梨率先回过神,很掩耳盗铃地将小皮鞭藏到了身后,然后缓缓站直了身,磨磨蹭蹭地远离了沈弈一步,又一步。
她看着门口背光而立,五官都隐在阴影里的少年,心里发毛地咽了口水。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黎梨问完才觉得更像被捉奸,心虚地解释:
……如果我说这是一场误会,你相信吗?
云谏稍抬起了脸,冷笑了声。
他朝沈弈偏了下头,后者瞬间了然:我滚出去!我现在就滚出去!
探花郎无暇顾及是否得罪了罗刹,好歹先逃出了混世魔王的魔爪,转眼就跑了个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