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武器后的几天,李南枝的日程变得忙碌而拥挤。
不仅仅是因为他需要练习长枪或者手枪,还因为殷留点的那道菜,佛跳墙。佛跳墙是一道极费工夫的大菜,光是准备各种食材、熬制两道汤头都花费了李南枝四五天的时间,就这样他都还担心自己操作不当、功亏一篑,浪费那么多山珍海味。
因此,佛跳墙正式开煲的那天下午,李南枝没有跟着殷留出门做环境清理,而是紧张兮兮地掐点下料、定时控火,最后在出锅前四十分钟的时候放入了最后的鱼翅。这时候的佛跳墙还未完成,但已经是汤色漂亮、香气扑鼻。辛苦了好几天的李南枝也总算放下心来,盖上炖锅的锅盖,准备去看看殷留回来没有。
车库里少了一辆车,殷留还没回来,李南枝又去后院里浇了浇菜地、看了看他们养的鸡。
三个月过去,曾经毛茸茸的小鸡崽已经脱胎换骨,变成羽翼丰满的亚成体,见着人过来就顶着红红的鸡冠咯咯地乱叫。
他们的鸡长势良好,大概再过一两个月就能下新鲜鸡蛋,不用担心冷库里的鸡蛋消耗光了就没有鸡蛋吃了。李南枝满意得不得了,从旁边的小菜池里揪了两把薄荷叶和一颗上海青,丢进鸡棚里给它们当加餐。
喂过鸡、洗了手,李南枝回到屋子里,才发现门铃已经响了不知道多久。他快步走过去,按下了应答键。屏幕开启,一个穿着米色长裙的陌生女孩出现在镜头下,身后还站着一个穿着白T牛仔裤的高挑女人,面容看不太清,只能依稀判断大概三十岁左右。
女孩儿说道:你好,我是对面的邻居。不好意思,叨扰了。
你好,有什么事吗?
李南枝注意到她坐在轮椅上。
我知道你们这两天一直在清理周围的……那些东西,我行动不便,一直久居在家,所以没能尽一份力。她接过了女人递过来的食品保温袋,这是我哥哥这两天送过来的一些海鲜,希望你们能收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南枝举棋不定、犹豫不决,没有回答,女孩儿却像是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说道: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东西我会放在门口,我们马上就走。
就在女孩儿失望地准备留下东西离开的时候,李南枝脱口而出:等等!
他飞奔到开放厨房,拉开冰箱,用A4大小的手提袋装了一口袋的石榴,拎了出去。大门开启,女孩儿和那个随行的女人还在墙边的可视电话前方。
你好。
十八九岁的女孩儿扬起了略显羞涩的笑容。
李南枝走到两人面前,没靠太近,将那袋石榴放在了地上,又退回了门口,说道:石榴。
栗姐。
女孩儿叫一声身后的女人,那个女人便上前将那一袋海鲜放在了石榴旁,随后拎起了那袋石榴。
我叫施棠棠,棠梨的棠。
李南枝微微垂着头:我叫李南枝。
难知……知道的知吗?施棠棠很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南枝摇了摇头:枝叶的枝。
棠棠。栗姐提醒了一声。
施棠棠便对李南枝说道:总之,谢谢你们,李南枝。我们家就住在那边。她指了指方向。
李南枝余光瞥了一眼,发现果然是他对着竖中指那里。
有点尴尬,他把头垂得更低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施棠棠道。
李南枝抬起一只手到胸前,小幅度地摆了摆:拜拜。
栗姐推着施棠棠离开,李南枝松了一口气。他正要去提那袋施棠棠送过来的海鲜,就发现路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银耳奥迪。
夕阳太晃眼睛,李南枝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模糊确认殷留坐在驾驶位上。
殷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南枝高高地抬起手臂,开心地挥手,快回家吃饭呀!
车内,殷留阴沉着脸,勾起嘴角机械地冷笑。
呵。
吃屁。
好香啊。
李南枝将炖锅里的羊肚菌、翅裙、花胶、蹄筋、鲍鱼、瑶柱、辽参、鱼翅等等食材捞起来,一一摆放进两人份的黄色汤罐里,然后加入浓香扑鼻、胶质感十足的汤头。
看着自己的杰作,李南枝忍不住感叹:我简直是个天才,不枉我耗了快一周的时间。
你一直都很厉害。
殷留凑过去,肩头挨在李南枝的后背,从小学做菜都是一次就会。
李南枝被殷留捧得得意洋洋地抿起了嘴角。他换了把干净的勺子盛了一勺汤,左手虚接着,将勺子放到了殷留的面前:尝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殷留刚张嘴想喝,李南枝又提醒道:吹一下。
你给我吹。
好吧。
李南枝轻轻地吹了几口,喂给殷留。殷留刚咽下,他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好喝。殷留认真地点头。
李南枝嘿嘿一笑,肩膀往后抵了抵:别挤在这里了,去盛饭。
好。
殷留依依不舍地离开,去盛了两碗饭。另一边,李南枝已经将装着佛跳墙的汤罐捧到了饭桌上,随后又端了两盘不同的炒青菜出来。
两人坐下吃饭,殷留好心情还没维持一会儿,李南枝就提起了今天送来海鲜的邻居。
殷留,你知道吗?她们家送来的海鲜居然是新鲜的。李南枝很惊讶,有蛏子、海螺、皮皮虾,还有海胆和公飞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仅新鲜还应季,到底谁能在这个时候弄到应季的海鲜?
殷留撇了撇嘴,没吭声。
有什么稀奇,她们能有李南枝做的佛跳墙么?
我只给了她们一袋石榴。
李南枝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本以为是冷藏或者冷冻的海鲜。
殷留道:给了石榴就不错了。周围清理都是我们做好,她们坐享其成。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李南枝咬了咬下唇内侧,有点难为情地说:我还跟她们比了中指。跟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大姐姐比中指,挺不礼貌吧。
殷留放下筷子,换了公筷给李南枝夹了块鱼胶,说道:那天屋顶上的人是个男人。
噢。
李南枝立马没有了心理负担,那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的就无所谓了?殷留问道。
无所谓啊,男生之间不都这样……李南枝举起中指摇了摇,Fuck来Fuck去的。
殷留微微一笑:吃饭吧。
李南枝夹起那块鱼胶咬了一口,闷闷地说道:也不知道杨蓓他们怎么样。施棠棠让他想起了杨蓓。
等通信恢复了就知道了。殷留道。
嗯。
不知道还要多久。
又过了两日,通信还未恢复,殷留和李南枝就先把别墅B区的丧尸和尸体清理得七七八八了。当然这里面也有黄天鹰的功劳,大部分自由活动的丧尸都是他一个人杀掉的。
下午,三人在A区和B区之间的一块小广场,将最后的尸体焚烧。
这段时间处理尸体已经处理到麻木,李南枝再也无法心生感概,只看着对面的黄天鹰,问殷留道:之后我们还要继续跟黄天鹰交易吗?似乎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殷留说着,但见李南枝隐隐皱着眉,怎么了?
李南枝有些困惑:我总觉得,现在的黄天鹰看起来比刚刚见到的时候黑了好几度。不像是晒黑的古铜色,而是变得有点青青黑黑的,面部和四肢似乎还有点肿胀,是营养不良吗?还是……
殷留若有所思的目光穿过跳跃的火焰,落在黄天鹰身上。
黄天鹰仰头看着面前的大火。这火不知为何似乎越来越烫了,他忍不住退后了好几步,可那如影随行的热气依旧源源不断地朝他涌来。黄天鹰口干舌燥、喘着粗气,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