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大……
一张淡无表情的脸飞快的在眼前闪过,他睫毛一动,嘴角一丝最为温暖的笑意,淡然,却更惊艳,浅褐色的眼睛,如茫然如期盼如无求,清水般宁静望过来。
女皇陛下向来清明的头脑顿时有瞬间的精神恍惚。
兰生……要出国?这是什么样的概念,走出国门,在陌生的彼邦生活么?
他那么懵懂的一个人……
怎能在遥远又冷酷的远邦独自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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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个什么什么大学,可靠吗?而且大哥你为什么决定的这么突然,之前一直邀请你你不是拒绝了吗?这次也拒绝了不能吗?周竹生赖在椅子上,眼巴巴望着面前人,仰着脖子不停地聒噪。
一缕发丝柔顺地趴在兰生的额头上,他转过头,露出柔和的笑容: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好不安?又望了望腕表,善意提醒,竹生,你该去上班了。
你都要走了,我不去了!难得在周竹生的脸上露出诸如赌气之类的表情,堂堂一米八几的个子,此刻赖在周兰生的椅子上,硬是把自己缩成了无赖小猫样。
什么我都要走了,兰生啼笑皆非,不过是出去一段时间而已,也许……很快就回来了呢。那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了抖,最后一句话,如烟飘渺,轻的毫无说服力。
我不信,你一个人出去,我也不放心。周竹生从椅子上爬起来,坐直身子,想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哥,你这次突然决定接受对方的邀请,是不是因为……
周兰生心上一惊,惊的很痛,却仍旧不动声色,望了周竹生一眼,垂了眼皮,静静地说:因为什么?
语气已经淡三分。
又是这种表情!周竹生在心底抱成一团哭得凄惨。每次哥哥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代表他心中已经做好决定,就算你嘴皮子磨破都无法挽回他的心意,除非是有奇迹发生。
他就这么淡淡地坐在那里,却散发出强大的毋庸置疑的气场,周竹生便感觉浑身的虎气都退了回去,底气不足,只想要山呼小弟告退,末了终于弱弱地否认:没……没什么。
嗯。周兰生一点都不好奇,也不惊讶,转过身,望着桌子上放着的一排书,不再说话,也不再有任何的动作,这安静无语的习惯,让他看来竟如同一尊雕像相似。
麻烦你不要总是这样沉默啊!有什么你说出来好不好!周竹生在心底叫的欢,嘴边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最终他叹了一声,败退。
在临出兰生房间的那一刻,周竹生回头看,那睿然的身影坐在桌子边上,淡薄的身形,仿佛最不真实的美好存在。
大哥……嘴张了张。竹生还是将门带上,想了想,顺着走廊向内,在那个人原先住过的地方停下脚步。
伸手拧开,轻轻一推,门便打开,迎面一张宽宽的床,床单整齐无褶皱,床头小桌上还放着三两本书。
一切,宛如未曾改变。
如此熟悉的场景,在他习惯性回忆那人嘴角挂着的闪亮笑容之前,周竹生听到自己嘴里冒出这么不相称的词语:混蛋啊……
周竹生下楼之后,兰生纤长的身子出现门口,打开门,移步,已经身不由己,走到那留恋无数次的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