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烬的胸腔一阵阵躁,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这女的真行。
他撇过头,拽着她的胳膊:赶紧下去。
走了两步,身后的人没动。
我想在这儿吹吹风。她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看着他凶巴巴的神色,行吗?
周烬转过头:不怕高了?
怕。
说着怕,却没有动。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周烬气乐了。
行。
她挺少有这么作的时候。
孟夏慢慢往栏杆的方向走。
周烬松开手,看着她走。
快到栏杆边上时,她闭上眼睛。
一只手把她往后一拽。
周烬的手臂绕过她的脖子,捂在她眼睛上。
他气不顺地吐了口烟,烟雾呲她一脸。
我妈妈也是在天台上跳下去的,那天也是这样,下面围了好多人,警笛声一直在响。从那时候起,我才开始怕高。
捂住她眼睛的手紧了一点。
孟夏垂下眼睛,睫毛颤了颤,扫过他的掌心。
周烬,我也许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你还能变成妖精?
她咯咯笑起来,笑到肩膀发颤,情绪明显不对。
有酒吗?她问。
喝什么酒?
周烬不知道从哪儿翻出罐汽水,拉环一拉,拽着她的胳膊塞进去。
孟夏低头喝了一口:骗子。
他伸出手,胡乱抹一把,把沾在她嘴角的沫抹了一脸。
孟夏去拍他的手,胳膊被他攥住。
她的情绪变得很快,眼圈红红的:你欺负人。
周烬快要被她磨死了。
这活脱脱就是个妖精。
她在兜里摸来摸去,摸出手机解了锁,举到周烬面前。
周烬一低头,看到一张鲜血淋漓的猫尸。
他皱着眉,把人往怀里拽了点。
孟夏什么都看不见,凭着感觉往后划,划得并不快,有足够的时间让他看清那些东西。
这是我妈妈收到的那些私信。
她的语调平静,攥着手机的手却在颤。
她是个很好的画家,也是个善良的人,每年都会给各种公益基金捐款,路上遇到有人需要帮忙,总会过去搭把手。那些骂她的人里,也许就有她帮助过的人。
他们说她因为画一幅画,故意延误时间,最后害死了一只猫。
可是那天,妈妈第一时间给动物救助人员打了电话,她是回家后才画的画。那只猫死了,他们都说是被她害死的,不信她,不信她的解释。
孟夏低下头,嗓音发颤。
她亲手揭开了那些死了一样的日子。
全部讲完,也不过几句话,可是那些伤痛却刻骨铭心。
你相信吗?她去掰他的手,我可以给你找那些证据,我妈妈和朋友的聊天记录,她给动物救助人员打的电话,都有记录...
他按住她的手:那些事,你母亲做了吗?
孟夏愣了一下:没做。
嗯。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