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秒后他又不着声息地挪开目光,顺势握住文峰抻来的右手。
文峰似笑非笑道:稀客。
马承恭敬递上礼盒。
我来迟了。朴世京一扬下巴:备了份薄礼,文相不要见外。
朴议长客气了。
两人寒暄几句,虚与委蛇地入座。
你哥哥……话吐出半句,才意识到不对,谢芸昙及时缄口。
月季尴尬地笑。
宾客到的差不多,大厅角落飘来悠扬小调,吊顶的琉璃灯散出澄黄光条,好似有形,一块块斑驳落入杯中。
张庆延和陈方忆一前一后进来,谢芸昙抚了抚细嫩颈项,急忙拜别她。
这个场子和月季没多大关系,索性掌心一撑,认真听起这首蓝色多瑙河。
黑白琴键沾了灵气跃动在文昌修长的指尖,一曲毕,他赢得满堂喝彩,心满意足地起身给乐手让了位子。
你这小子,私下练过了吧?文媛嗔笑,左侧椭圆的水晶耳坠摇摇晃晃。
西装领口的温莎结和他的表情一样得意:随便弹弹,比不上姑姑。
文媛无奈:等会记得去你爷爷跟前说些好话,他今天过寿,不要惹他生气。
知啦,姑姑跟我一起去敬酒。
她提手揉太阳穴,露出些倦意:我不去了,头疼,上去歇歇,你留在这儿。
文昌想了想:那你好好休息。
嗯。文媛裙摆一转,往楼上去。
文昌呆站在角落,斜觑了几眼满厅政客,顿觉发怵,食指勾进领带松了松,很快便踩着皮鞋离开。正后方有道窄廊,连着一楼的会客间,地毯厚实,踩上去没有声响。
走廊灯调得昏暗,他靠近会客间才听到点动静,是文子轩的声音。
对,怕什么,就是吓吓他……你放心……钱一分不会少……
没等他听清,大门猛一下敞开。
文子轩皱眉,揿断电话:你在这做什么?
……路过。听上去极不着调,他说完恨不得咬断舌头,一面对这个父亲就显得嘴笨。
文子轩果然气恼,鼻腔冷嗤一声:没用的东西,让开。
文昌泄气,偷偷打量文子轩背影,继而垂下脑袋。
钢琴连奏了几首,始终不如第一曲的蓝色多瑙河,令人乏味。
月季起身,刚想活动活动筋骨,背部就撞上侍从手里的托盘,酒液尽数泼洒到她的金色短裙上。
抱歉。那名侍从撇下托盘,状态从容,月季小姐,文会长请您上叁楼换件衣服。
月季抬头,见文媛倚在栏杆边冲她勾手。
这玩得哪出啊?
换过衣裙,时候不早了,酒席过半,氛围居然热络起来。
月季披了件黑色羊呢大衣,朝楼下瞄了瞄,暗自叹息,决意提前离席。文媛也不勉强她,指了个佣人送她去后院坐车。
穿堂风大,脑后松散的长发高扬几缕,热烈亲吻她粉脸。
玛莎拉蒂停在后边的铁门外,车头打闪。
佣人弓腰:小姐,这边。
后门在寿宴期间是封闭的,为了安全起见宾客全都走正门,一一查验身份,手续繁琐,文媛一贯讨厌这做派,自顾自走后边。
好的。月季掐了掐大衣纽扣。
待她坐进车后排,才察觉大衣湿了半截,还没等她寻块纸巾擦拭,左侧车门倏忽洞开。
一只手裹着丝巾覆到她面门,力道极大,要拖她下车。
月季脑中警铃大作,挣扎不过,手脚也逐渐发软。
丝巾里有迷药!
椭圆的水晶耳坠于后视镜中划出道亮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