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由裴鹤的手指在自己的疤痕处滑过:“那是被机器划伤的。”
“我那天有点低血糖,一不小心,就让机器划伤了,老板人很好,亲自送我去医院,赔偿费也给得很大方。”
“其实我还没感觉出疼呢,就晕倒了。”
裴鹤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喉结滚动了下,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周酌远,怎么这么坚强啊?”
自从贺清澜出事以后,他就一直学着贺清澜叫小远,是想要占据周酌远身边原属于贺清澜的最亲密的位置,现在他却不叫小远,叫周酌远,是不包含一丝亲昵的绝对的肯定。
周酌远的脸颊飘上一抹红晕:“还好吧,我现在去打电话,再不说的话他们就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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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周酌远送周酌礼出门,他前些日子从没有送过,周酌礼知道他有话要讲。
果然,在走出宿舍一段距离后,周酌远开口:“你知道是谁想要绑架我吗?他们还会对我下手吗?”
周酌礼来之前就听祝婉说过这件事,他无奈道:“酌远,这次真的是意外,他们的交易记录、联系记录,我们全部都查过了,没有人指使。你想想,如果真的有人指使,我们又有什么理由要瞒着你?”
周酌远停住脚步,神情焦躁:“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
周酌礼也跟着停下,他的弟弟可能被这次毫无缘由的攻击吓坏了,眼睛里面全是不安的情绪。
他伸出手揉揉周酌远的头发:“别害怕,哥给你定制了一块包含防身和定位功能的表,过两天就可以送到,学校里面不会有什么事情,几个校门口我们都有安排人,你想要出去的话,提前跟我讲。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周酌远甩开他,冷着脸走了。
他回到宿舍前又联系一遍自己找的几个私家侦探,调整好表情才推开门进入。
裴鹤吃饱喝足,正赖在周酌远床上背单词。
周酌远翻看他放在课桌上的药物:“你的药怎么用?我帮你涂。”
裴鹤直起身:“就涂个那个xxx就行,医生只开了那个,别的都是我准备的家中常备药。”
他不说周酌远还没有感觉,说完以后周酌远就像被烫到一样,急匆匆地把视线从箱子里的胃药和葡萄糖上面挪开。
之前在北城的时候,裴鹤告诉他自己肠胃特别好,什么都能吃。
周酌远给裴鹤擦药的时候心跳都没有停下来,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怎么会愿意给周酌远这个抢走他竹马、害死他竹马的人那么多关心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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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鹤的伤不碰到的话就没有影响,所以第二天他为了不耽误一定要照顾自己的周酌远,坚持带伤上课。
敏锐的季和在这一次终于确定裴鹤也有问题,他本以为自己是周酌远的同桌,已经足够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还有更近的,而且趁他不在的时候英雄救美了。
季和气得半死,虽然气,但是也很感激很庆幸,如果前天裴鹤不在,他都不敢想周酌远会遭遇什么事情。
他板着一张娃娃脸向周酌远打包票:“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解决那个想要绑架你的人。”
周酌远的动作顿了顿,他没想请季和帮忙的,周家人自己都不愿意处理,季和又凭什么帮他呢?
他原谅季和,不代表心中没有芥蒂,更何况就算没有那件事,他和季和之间也始终横着一根长刺,周酌远不可能毫无保留地把季和当做朋友。
穿季和衣服、陪周酌远度假、向祝婉求情这种人情,周酌远欠得起,但是要季和为了他去得罪可能周家都得罪不起的人,周酌远还是迟疑了。
季和见他没反应,有些着急:“真的,你相信我。”
周酌远偏过头,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他最后说:“你帮我查一查,告诉我,不用你帮我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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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以后,周酌远请的几个私家侦探告诉他,事情就是周傅轩说的那样,根本没有什么幕后黑手,与季和说的情况也完全一致。
裴鹤的伤已经好了,周酌远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与裴鹤、季和一起下楼。
季和兴奋地说:“远远,我明天就可以搬来你们宿舍,我已经说服爸妈了!”
周酌远脸色一变:“搬来我们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