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句又轻又缓的话,却让齐菁整个人陷入一片混乱,空气中的氧气仿佛凝固,脚下犹如灌了重铅,一步也挪不开。
齐靳双手抱臂,高挺的身躯坐进宽敞的沙发里,双脚悠然自若地交叉着,得体的西装勾勒出好看流畅的肩线轮廓,紧致结实的肌肉被包裹在西装下,又是另一副矜贵、沉稳的气质。
为什么?
包厢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齐菁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来不及思考他们去了哪里,因为现在,齐菁恐怕连自己都无法保证,今天能不能体面的出这个门。
齐菁无声地紧紧攥着门把手不肯松开,像是一个人漂泊在茫茫无尽的黑海,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眼睛失去了视力,周遭的一切却听的无比清晰,他甚至无法恐惧地大喊大叫,无法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任何意外,只能紧紧地,攥着身边唯一能触手可及的东西,像是抓住了,漂泊不定的、唯一的一根浮木。
齐靳不知何时点燃了一根香烟,夹在指骨之间,却没动。
他在等齐菁给他一个解释或回复。
可齐靳全然低估了,这么多年他带给齐菁偏执发作时的恐惧,哪怕他们是双生子,是世界上血缘关系最密切的人,纵使他们是天生的同性恋,是天生一对的人。
这期间的痛与苦楚,爱与自由,
也终究难舍难割,爱是真的,恨也绝是真切的。
齐靳抬步向他走去,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像一道警铃,一下下地,敲在了齐菁的心尖上。
咚、咚、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双骨节修长的手遏制住他的下巴,轻缓地将他微微抬起,只是不巧,夹杂在指骨上的烟头上,积攒了些许的烟灰顺着指尖掉落在他下巴上,其实不烫,但齐菁还是下意识地抬起手。
齐靳沉眸,先行一步的用指腹压下捻掉了那层薄灰,随即,与齐菁刚抬起手的瞬间碰撞在了一起,齐靳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他,齐菁,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答复?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齐菁的整个身体都快要被齐靳黑沉沉地眸子吸进去。
这时,齐菁终于小心翼翼地,将目光完全地与他在空气中对视,视线交汇的那一刻,齐菁难得从他眼中读懂了一些,复杂而失落的情绪。
我…确实骗了你…他将目光移至齐靳的胸口,开口解释,原本我的确要回家了,只是你应该知道,有朋友回国了,今天只是为了给他接风洗尘而已。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逐渐由远至近,很快,齐菁手里握的手心冒汗的门把手就被人拧开,有人推门而入。
齐靳被迫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不经意地撞进了齐靳的怀里。
门被打开,迟迟没有关上。
贺知山刚走进的脚步顿然停下,定在了那里。
他手里握着手机,齐菁看去,像是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毫无疑问,贺知山应该是出去找地方打电话了。
呵。
齐菁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嗤,连带着自己的脊背都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动。原本就模糊不得意的解释,此刻更是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