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舟淡定如斯,天为被地为床,似乎草坪上挨一晚也没问题,叫杨还来,就是为了叫他跑一趟证忠心而已。
他坐起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情颇为愉快地讥笑道:呆子。
杨还低下头:对不起。
这个男人轻浮,刻薄,任性,善于蛊惑人心、混淆是非,一切妄辞由他说出就变成了真理。他道德败坏,罪大恶极,只有脸庞美丽到让人能够原谅一切。
道了歉,李兰舟却没见得多开心,反问杨还:你为什么一直在道歉?没有人怪你。
李兰舟的眼睛像是漩涡似的,里面的光晕不停地转啊转,不断把人吸进去。一看着他的眼睛,杨还就开始发晕。
这里的晕并不是被迷倒的那种心理——他是真的感到晕眩想吐。
他想答话,却发不出声音。嗓子里像是掺入碎玻璃似的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伴随着发声不断在喉咙底轰鸣着。他本能地去掏口袋,自然没有摸到任何东西。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这么失控的状况了,杨还早就停了药,也不可能把吸入器带在身上。
这不是一个发作的好时机。绝对不可以在这种时候发作,绝对不可以在这个人的面前发作。杨还心底一沉,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立即从李兰舟面前消失。
他一言不发地从李兰舟身前站起,开始向外走。
李兰舟眼神跟着他,莫名其妙地问:你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还试图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手却不听指挥地往下掉。他向外跑了几步,腿脚一软跪倒在地上。已经来不及了。
像被卡住了气管,无法呼气,更无法吸气。他尝试大口呼吸,空气中的氧气却越来越稀薄,进入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胸口被巨石压迫,他好像一个溺水的人被压在船底,发不出声音,动弹不得。
杨还大口喘着气,呼吸却越发困难。他像一只快要渴死的狗,大张着嘴,找不到一滴水,对着干涸的旱地绝望地喘着粗气,哪怕死死捂着嘴,唾液依然从指缝间不受控地漏出。
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不对劲,李兰舟脸上轻蔑的笑容凝固了,烟头直直从嘴里掉了下来。
即便意识模糊,杨还仍在心中疯狂祈祷,祈祷李兰舟能够事不关己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