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却醒来时对那片濡湿不可置信——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梦遗——
唯一庆幸的是阮懿已经先一步醒来离开,倒不至于让他的境遇变得更尴尬。
只比梦遗的震惊程度稍低一点的事实是:他和阮懿,两个身体曾经距离变为负数的男人,居然真的在同一张床上相安无事过了一晚上。
昨晚的记忆再度涌现,他在起了反应之后更为羞耻,沉默的对峙愈发难熬:要是阮懿真的忍不住扑上来,发现他身体的变化,他还能怎么解释?可六年之前被阮懿那样拆穿,他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去厕所解决。越着急越见鬼,种种臆测的可能和曾经六年前的火热纠缠的记忆碎片相互催生,邢却被折磨到后半夜才睡着,迷迷糊糊间仍在防备阮懿贴上来。
真无语,还有更无语的:那种隐隐约约的遗憾是什么?
邢却手指陷进头发里,崩溃地仰头无声尖叫了一会儿,艰难决定面对现实,至少要在阮懿回来前处理这件丢人现眼的内裤。
他就在此时发现最无语的事情——阮懿早就发现了,体贴地把新衣物和内裤放在床头,还放了一张字条,让他换衣服的时候叫他——邢却怎么可能叫?
但就在拿起衣物要偷偷换掉时,才被脚上响动的链条提醒:他根本没办法自己换衣服。
这种程度的锁对邢却并非难事,毕竟工作特殊,学些技术无非保命所需。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根本没有工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等——
邢却猛地想到什么。
阮懿小时候总是会被母亲打扮成女孩子,他的房间里应该也会有些发卡吧?
哥哥,你醒了。
没等邢却开找,体贴的男人在体贴的时间端着体贴的早餐进来了。
现在这种被监禁的状态,即使真的找到发卡,邢却也得谨慎选择撬锁时机。
还会有比这样的境遇更尴尬的情况吗?邢却不自在地用被子遮住尴尬的湿痕,而阮懿只是微微一顿,像昨天一样放下早餐,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显然没打算对邢却可以遮掩的事情视而不见,只是措辞委婉些:哥哥衣服湿掉了,要洗澡吗?
邢却无言瞪着他,真的很想没好气回句带着脚镣穿着衣服洗个屁,我总不能现在当着你的面找个发卡来撬锁吧。
于是他没好气道:怎么,舍得给我解开了?
嗯啊。阮懿嘴角因为他口中完整的名称而耷了些,答得好像这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下轮到邢却惊讶了,不论如何,对方主动解开脚镣,比他自己偷偷解开脚镣能做的事情要多的多,所以他不禁抱了一丝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懿无言地从床底掏出另一只带锁链的镣铐抓在手里,转过身背对他:哥哥可以先脱掉一边裤子,再脱另一边。
好啊,还真是严谨。
邢却磨起牙来,自暴自弃照他所说褪下一边裤子,看着乱糟糟的睡裤,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拉过被子遮挡重点区域,冷冷开口:好了。
阮懿转过身来——多绅士啊,他垂着眼睛什么也没看,被子的遮挡都是多余——他细致解开一只镣铐,再次转身:好了。
邢却没辙了,褪下另一边裤子再叫他,阮懿又重复铐上和解开的动作,邢却终于下身彻底赤裸——除了镣铐仍在。
阮懿简直恭敬地起身,肩背的线条不知怎的有些僵直。他把脏衣服收拾起来抱在怀里,黑色的长发柔顺披散在肩头,看起来很乖。他全程没看邢却一眼:那我先出去了,一会儿哥哥洗完再叫我吧。
他出去前还多余地补了一句:记得穿上浴袍,不然一会儿难免要看见,哥哥会不高兴的。
哈,笑话。
说得就像昨天阮懿劫他回来给他换睡衣时没有把不该看的都看了,就像他们之间未曾赤裸相对。
知道了。邢却心烦意乱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邢却还是没忍住在浴室解决掉该死的欲望。
他不想再出现昨晚的尴尬了,将这一切归于他太长时间没有进行必要的自我纾解的缘故。
而对于登顶时候不可抑制想起阮懿舔着唇角沾染的精液那模样,他都已经从最初的罪恶感和恐慌中变得麻木——他能有什么办法?要怪就怪那张脸上偏偏长了那样一颗要命的小痣。
邢却在贤者时间里额头靠着浴室的墙壁喘息,闭着眼这样安慰自己。
邢却系好浴袍腰带出来,阮懿还没进来,他便在卧室里轻巧地翻找。阮懿似乎没有在这方面对他有所防备,他很快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只发卡,颜色有点旧了,尾部是镶钻的樱桃装饰,红色的宝石一定和童年时穿洋裙的小阮懿很配。
在察觉自己嘴的角上扬倾向时,邢却刻意克制住了,把发卡另外藏在枕套的边角。
他拖着链条往外走,打开门时隐隐听到阮懿在楼下的客厅里和什么人说话。
作为卧底线人的本能在此时觉醒,他快速把所有链条抓在手里,跟着走出卧室的动静一点一点放下,争取不因响动引起阮懿的注意。
邢却隐约听到阮懿叫对方雷叔,还有交易之类的话。
雷?雷昆载吗?他不是已经背叛了单厉,为何会与阮懿联系?
脚链能到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客厅沙发的一半。阮懿正坐在沙发上,只能看见背影,他声音很轻,邢却需要集中注意才听见一些内容:大哥那边......我总得准备你要的东西......舍不舍得现在不是我说了算,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距离还是太远了,邢却急于探听更多,脚步加快,要接近楼梯转角时——
邢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邢却肩背一颤,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他用强大的自制力压住本能的心虚反应,缓缓转过身。叫住他的是一个高瘦的男人,面容冷峻,不带一丝笑意,看起来沉稳内敛。
并非陌生人,只是邢却还没有和他说过话。据邢却这两日的观察,这个男人大概是单厉和阮懿之间联系的传话人,经常来访,隐约能听到他言语间对阮懿提到单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