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伫立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渐渐沉淀的暮色。他的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缓缓融化,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他的易感期持续了将近两星期才堪堪结束。
身体的燥热和不适正在慢慢消退,留下的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他轻轻活动着僵硬的肩膀,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这次的易感期格外难熬,即使使用了最高剂量的抑制剂,症状依然强烈得令人不安。每一个夜晚,他都在高烧般的灼热与莫名的渴望中辗转反侧。
直到易感期后半段,林哲给他带来了一种新型的琥珀色试剂。那试剂出奇地有效,几乎在注射后的几小时内就缓解了大部分症状。只是那个试剂的味道……令人莫名地感到熟悉又陌生。
易感期过去后,顾凛立即回到公司,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作为顾氏集团的继承人,他回国并非只是度假。也得益于易感期的干扰,那天饭桌上的尴尬事件,似乎暂时没人再提起。
也许这件事真的就过去了,顾凛想。他啜了一口威士忌,感受着酒精带来的微醺。
这时助理轻轻敲了敲门,将一份文件放到他的办公桌上。顾总,这是刚送来的文件,需要您亲自过目。
顾凛微微皱眉,走向办公桌。信封印着谢家特有的家徽,用火漆封口,一丝不苟的做工透着一种古典的精致与不容拒绝的权威。
他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份用上等纸张印制的文件,质感如丝绸般顺滑。当看清内容时,顾凛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眼中的平静被一种危险的光芒所取代。
婚约。
婚约上的鎏金字体在灯光下流淌着蜂蜜般粘稠的光泽,尾端的签名突然化作荆棘,狠狠扎进视网膜。笔迹如谢昭云本人一般,优雅而疏离。只是此时那流畅的笔迹仿佛无声的嘲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顾凛声音低沉,眼中燃起一簇危险的火光。
今早送达的,谢先生的助理亲自送来,说是需要您的签字确认。助理小心翼翼地回答,感受到空气中凝固的压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顾凛冷笑一声。倒是挺会做戏。
先是在餐桌上讥讽他无法标记Omega的缺陷,如今又率先在婚约上签了字——这种前后矛盾的行为完全不符合谢昭云一贯的做派。就像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而谢昭云正等着看他如何上钩。
我没兴趣猜他的心思。顾凛冷冷道,随手将婚约撕碎丢进垃圾桶,碎片如同雪花般散落。
助理面露难色:可是董事长那边……顾董事长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我会亲自去谈。顾凛果断道,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助理离开后,顾凛走到窗前,拿起那杯未喝完的威士忌。透过琥珀色的液体,他凝视着窗外的城市轮廓,灯火渐次亮起,如同星辰点缀夜空。
婚约的事让他心烦意乱,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谢昭云的态度。
不管是什么原因,顾凛都决定尽快弄清楚这背后的真相。
荒谬,顾凛在父亲的书房里踱步,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怒火,所以我必须和谢昭云结婚才能继承股权?
顾父坐在宽大的橡木书桌后,神色疲惫但坚定。是的,你爷爷最近身体不好,这是他的愿望。你们小时候就都订好了这门婚事,也不是临时起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是他?顾凛停下脚步,直视着父亲,我和谢昭云水火不容,你们都知道。而且我和他都是alpha。
顾父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你们小时候关系很好,后来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我和你爷爷都不明白。但也许正因如此,昭云才答应了这门婚事。
我不会签的。顾凛斩钉截铁地说,我宁可放弃股权也不接受这场毫无意义的婚姻。
随你,顾父语气平静,似乎早已料到儿子的反应,但至少给老人家一个面子,别这么快就撕破脸。他顿了顿,最后补了一句,周五的慈善晚宴,你代表集团去参加。
顾凛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离开书房时,顾凛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未知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