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26日
创建时间:2023/2/2611:53
标签:颂
2004年,我大学毕业进入一家单位上班。刚刚脱离象牙塔,踏入社会,我有点不适应,凡俗的芜杂让我疲惫而痛苦。我开始在网上寻找答案,我找到一个心理专业网站,里面很多心理学的文章和专业非专业的心理治疗师。我拨通其中一个的电话,但他不大耐烦,好像我的到来让他感到受扰。于是,我又拨通另一个心理治疗师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热乎乎的声音。他说他叫颂,现在在南京从事心理治疗。颂听了我的倾诉,给我很多建议,还向我推荐一本当时最流行的书——《犹太人的羊皮卷》。挂断颂的电话后,我很高兴,颂是我见过的心理治疗师中最热乎的一个,我觉得我找到一个良师益友。当天下午,我就去书店买了一本《羊皮卷》,拿回家仔细。
我自单位辞职,到北京,准备去韩国留学。但是当时距踏上去韩国的飞机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我百无聊赖。突然,我灵机一动,为什么不趁这个时间,去南京看看颂,也许他真的能治好我的心理问题?说走就走!我买了一张从北京到南京的火车票,于北京西站风尘仆仆的赶赴南京。到南京的时候,正好中午,我坐上一辆公交车到南京市内。我以为我会迷路,结果一番寻找,竟然顺利找到约好的地点,一家旅社。在旅社我见到来南京参加颂训练营的其他队员,一个东北帅哥,长得像电影明星,很帅很洒脱的一个人;一个河北大学生,胖乎乎的,颂叫他坦克;一个大学生的同乡,咋咋呼呼,吆三喝六;一个湖南美女和她的男朋友,美女长相漂亮,男的看着老成;一个结巴的口吃患者,矮矮的,语言行动都有些迟缓。
和队员们寒暄一阵之后,却没有见到颂。第二天,颂才姗姗来迟。猛一看见颂有点吃惊,瘦削的脸庞,精干的体格,目光炯炯,语言流利。颂还是那么温和,他对队员们态度良好,看得出来,颂有一定的组织领导能力,不是一般的打工仔。颂开始介绍自己,他说他以前在单位上班的时候,不敢去接电话,因为接电话要经过领导的办公室,他不敢。后来,他终于突破自己,变得现在这样练达。他希望我们也能突破自我,在南京收获一份成功。我完全被颂迷住了,他简直就是我的榜样!我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像颂一样,活得如此潇洒而自如,也不枉一趟人世。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颂带我们在南京训练。所谓训练其实就是徒步,公开演讲,小游戏和与陌生人沟通。到现在我都说不清楚,到底颂的训练有没有效果,我只知道那个星期,过得很爽。东北帅哥向我描述他在家乡的艳遇;大学生一说他所在大学的名字就会结巴;大学生的同乡穿一双一脚蹬,走起路来,啪啪啪的;湖南美女和她男友同我畅谈人生;口吃患者把他的MP3借给我听音乐。时间飞逝,一转眼训练营结束,我踏上北返的旅程。颂到火车站送我,中途的时候,我买一斤驴肉,我从来没有吃过驴肉。临上火车,我提着这一袋驴肉很不方便,我说:颂,要不驴肉你拿回去吃吧?我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颂竟然爽快的接过口袋。他说他也想尝尝驴肉,驴肉是高档菜,很贵。我看着颂一闪而过的笑容,依依不舍的和他挥手再见。那时我23岁。
1年后,我自韩国回国。我再次想到颂,我想去南京探望颂。QQ上我和颂聊天,颂邀请我再去一次南京,参加他下一场训练营。我欣然赴约,带着两大箱行李,第二次踏上南京之旅。这次,颂鸟枪换炮,集合的地点不再是旅社,变成一间公寓。公寓门口挂着一面金闪闪的牌子——南京颂训练营。颂真的做出点名堂,不再是一年前那个寄人篱下的社青,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心理治疗师。我又参加一次颂的训练营,就住在颂的这间公寓里。颂这次好像对我更加热情,他还合盘讲出他的老底,颂对我说:去他妈,我还心理治疗师呢,我连心理治疗师的资格证都没有。我吃惊的问:那你非法营业?颂点点头,接着说:南京口吃协会其实就是我创办的,现在他们把我一脚踢了,这笔账迟早要算!我听了感到有意思,好像我也和颂站在一条阵线上,要夺回颂失去的权力似的。
颂介绍他的朋友,网名叫苹果的中年男人给我认识。苹果对我很热情,他说:kevin,我那里买了一大把牙刷,你要用,自己去拿。过一会,颂悄悄对我说:苹果的牙刷质量太次,别用他的,小心把牙刷坏。苹果也是一个外地来宁的务工者,租房住。在颂的公寓,还住着一个叫勋的台湾人。勋是来颂那里参加训练营的,训练营结束,勋加入颂的团队。据说勋立志要把台湾的口吃患者都带到颂这里来接受训练。勋给自己印了盒名片——南京颂训练营执行长。执行长是什么职务?一个让我费解的台湾词汇。颂还有两个合伙人,晓和圆。晓和圆都是大学生,好像晓还是重点大学的在读生。晓和圆当然都为大陆人,颂,勋,晓,圆,四个人组成训练营的基本团队。一天晚上临睡前,晓问我:kevin,你知道蛰伏是什么意思吗?蛰伏?我愣了愣:蛰伏就是睡觉!晓说不对:蛰伏就是在冬天潜伏下来,在春天再破土而出。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晓不愧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语文水平真高。圆是南京本地人,说一口南京话。圆的口头禅是:老侉子。我问圆,老侉子是什么意思?圆说:你知道呆逼吧?‘老侉子’就是‘呆逼’的意思。我深深为圆的南京话倾倒,圆是我认识南京的一个窗口。常到训练营来的还有一个武,也是个年轻人,长得就很魁梧,带着他女朋友,三天两头往训练营跑。
一天,颂说他有一个老朋友要来,让我接待下。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美女,穿一身黄色的连衣裙,短头发,看着很精神。美女说:我叫油,是颂的老相识。过后,油就经常到训练营来。有一次,我和晓在训练营里,油突然来了,穿了一件低胸的T恤。晓说:我回学校了,说完匆匆忙忙的走掉。留下我和油单独在训练营里,四目相对。我感到一阵惊恐,我对油说:我去网吧上网,你自己休息啊。我出门直奔网吧而去,把油一个人留在训练营。第二天,我和颂,油,晓,飞一起吃午饭。油说:我们那里有一种兔儿爷,大家都看不起。颂隐约笑了笑,我感到脸上发烧。
训练营里还来过一个海南的女生,晓叫她白菜。白菜长得很清纯,有一种超脱世俗仙气飘飘的感觉。训练营结束,我加上白菜的QQ,和白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白菜有一天突然看到我在网上写的一篇文章,她问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说:是真的。白菜不再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温柔。我问她儋州怎么读,白菜是海南儋州人。白菜认认真真打字过来:儋州的儋,读单。我觉得白菜就像一个住在天涯海角的仙女,她浑身透着一股仙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晓和圆不常住训练营,训练营里平时只有我,颂,勋和暂住训练营的一个口吃患者飞。飞说话严重结巴,但会做饭,平时我们四个人的餐食就由他煮。我和颂去逛书店,颂大大方方买一本我绝对不会买的书——《我是流氓我怕谁?》。书店有这样的书卖?我很吃惊。颂说:就是要多看这样的书,看了有好处。我觉得颂很可爱,他从不掩饰他的缺点。和颂在一起,你能够放下防备,因为你感觉不到他的威胁。在一个百货商场的门口,我见到颂的老婆,一个个子矮矮,胖乎乎的女人,很健谈,和颂一样语言犀利。
这一次,我在南京住了大概3个月。一天晚上,我突然发病。我觉得有某种势力想暗害我!我走在没有路灯的暗夜,感觉黑夜中穿梭的摩托车上,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人。他像一只狮子一样,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露出朝我扑过来的身姿。我周围好像一瞬间被无尽的幽暗所笼罩,围着我的全为精灵。那天晚上,我把房间的门锁上,迷迷糊糊的过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告诉颂我要走,我要回家。颂很吃惊的看着我,但他没有反对。晓帮我把我的行李提下楼,我坐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区而去。颂没有出来送我,但我不清楚他是否在窗户边张望。从此以后,我再没有见过颂。
回成都后,颂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除了问候我的病况,还向我表示同情。我觉得颂就像一只勤劳的蚂蚁,他在春天不断搬运着米粒,糖块和取暖的树叶,到冬天就可以在暖窝里安稳一冬。我是敬佩颂的,他把自己的生活活得有声有色,五彩缤纷。现在颂发达了吗?重回口吃协会了吗?我已经没有他的消息,很久很久。
2023年2月26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2023/2/2620:03
标签:朋友圈
我第一个见的网友是个南充人,叫喘,瘦瘦的,很健谈,比我大几岁。喘独自在成都工作,租个小单间。我约喘那天,他见我的第一面就笑起来:kevin,你这么胖啊?那时刚上大学的我,可能有70公斤吧,确实挺胖。喘带我去提督街的文化宫看朋友。在一处幽深的绿化带里,喘告诉我这里很多朋友,他们时隐时现的游荡在公园的深处。我好奇的打量四周,隐约看见树林深处闪过一个人影,一晃又不见。走出绿化带,喘告诉我,他有个好朋友,重庆人绍,问我要不要见一见。我说好,那时的我对朋友充满好奇。绍个子高高的,并不瘦,走路扭着胯,很洒脱。我们在街上一边聊天一边压马路,绍指着一个时髦女郎小声骂到:好骚!仔细扭坏腰!其实真正扭腰的正是他自己。
喘说他在南充一家事业单位上班,因为向往成都,才辞职来做蓉漂。喘和绍都很敞亮,他们说话很直爽。喘告诉我:绍每次和网友聊天,见面第一句就是:我失恋了!然后作悲苦状,次次如此。我问喘:绍是1是0?喘笑起来:绍是一个大圈圈!我想绍这么一个高高大大的个子,得多雄伟的一个1才配得上他。喘说:好烦,有个人缠着我,我害怕他今晚到我家来。我听了直迷糊,觉得喘似乎陷入一个单相思乱局中,难以自拔。但我提不出什么合理的建议,只能听喘单方面诉苦。我的第一次面基很愉快,因为遇见喘和绍,我觉得他们为我打开一扇窗户,让我看见了一个彩虹高挂的世界。我之前的世界,其实很灰暗。
几天后,我又约喘出来见面。喘如约而至,这次他没有带绍来。我和喘到一家茶楼喝茶聊天,我们点一壶玫瑰花茶。喘感叹的说:kevin,你看这些成都人,今天又不是周末,这么多闲人在茶楼里喝茶闲聊,他们哪来那么多钱。说完,喘似乎想摸摸他的裤子口袋,表示他其实很穷。喘接着和我讲成都的朋友圈,这些都是我之前闻所未闻的。喘说:QQ聊天室里小孩,学生为多,网页同志聊天室里的年龄都偏大,有50,60岁的老头。我听了,心领神会,觉得喘把我领进门了。喘说绍耍了一个BF,叫顶,他们分分合合的,搞不清楚真假。我默默记住这个名字,没想到过后,我竟然和顶有一次接触。
一天,我在聊天室里瞎逛,遇见一个网友,聊得还行。他约我出来见面,我当时确实不知道他就是顶。我们约在川大门口见面,我问顶:我怎么认出你,你长什么样?顶说:穿黑衣服的就是我。我见到顶的时候,他确实穿一身黑衣服,很精神。顶瘦瘦的,和绍一身肥肉形成鲜明对比。我和顶约到电影院看电影,看电影的时候,顶突然转过头和我接吻,把我吓了一跳。我没想和顶接吻,但他趁我慌乱的时候,已经把舌头伸进我嘴里。接着,顶要我坐到他大腿上,他要做1,0。我有点害怕,毕竟是电影院,大庭广众的。但我也被顶搞得有点精虫上脑,只有半推半就的随着他。顶想插入,但我太紧,他努力多次都失败。最后,顶意犹未尽的让我回到自己座位上。顶说:kevin,我们两个混吧。我不置可否,因为我还没有出社会,我甚至理解不到混的含义。
回家来,我隐约觉得顶就是喘告诉我的绍的BF,但我不敢肯定。后来我又约喘出来聊天,我套喘的话,顶是不是就是绍的BF。喘似笑非笑的说:你见过顶了?他在做什么?我说:我陪他去川大报自考,他想读大学。喘冷笑一声:他在我们面前就哭穷,一分开,就有钱读大学了!我不好意思告诉喘我和顶在电影院的那一幕,太难堪了,好在喘也没细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一次见喘,是在导游考试的面试现场。我作为大学生想多考一个证,于是报名导游考试。面试结束,我一出门,抬头就遇见喘。喘很高兴:kevin,你也在这里!我同样很高兴,我没想到会在这么一个特别的地方遇见喘。我们一起出去,又是一路畅聊。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喘,后来我到韩国后还在QQ上遇见过一次喘,我说:喘,我在韩国留学呢。喘说:kevin,还是你行,加油!我问喘:你还和绍在一起吗?喘说:早分开了,绍偷钱,还偷他妈的香水用,我以后也不想再见他了我听了,很郁闷,其实在我印象里,绍远没有这么不堪。但我毕竟和他们分开很久,无法辨识喘的话。这是我最后一次和喘聊天,此后,我再没有遇见过喘,喘也就这么消失了。
读大二的时候,我见过一个网友,见过他三次。第一次我去他的出租屋,他正躺在床上睡觉,我看见他的床头柜上摆着他昨晚没吃完的烧烤鱼,姑且叫他鱼吧。鱼是外地人,和BF在成都租房住。看得出来,鱼生活简单,出租房里摆设简易,几乎都没什么像样的家具。来的路上,鱼打电话给我:你买一只老母鸡来,我想吃鸡了。我好一阵不愿意,毕竟还没见过面的网友,就已经要礼物。但我还是乖乖买了一只老母鸡,提溜着给鱼送了过去。
鱼从床上爬起来,说:你帮我到门口小卖部把账还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初次见面的网友,怎么会让我去还账。但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我愚从的天性。我竟然迟疑的真的走到门口小卖部,把鱼欠的10多元钱还了。小卖部的老板娘看着我,诡秘的笑笑,似乎在说,我看透你们这种人了。
回家来,我觉得很不是滋味,这次面基让我很失望,既没有肉体的发泄也没有灵魂的交流,好像一出荒唐的闹剧。几天后,鱼又约我去他的出租屋,这次还有一个叫笼的大学生。我去的时候,笼正在看电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好像和鱼,和笼都没有共同语言,但鬼使神差的又和他们聚到一起。过一会,鱼和笼都离开房间,我百无聊赖的翻看摆在桌子上的一本笔记本,是鱼写的日记。鱼在日记里倾诉了他对他BF的眷念和仰慕,写得很哀伤,甚至悲痛。我正看得起劲,鱼突然进来:你怎么看我日记,经我同意了吗?我不好意思的忙把日记本放下。
最后一次见鱼,是在晚上,他在网吧上网,把我也叫去了。我去的时候,还遇见一个川大的学生,跟在鱼的后面,唯唯诺诺的。我觉得鱼有一种隐形的气质,这种气质能够命令别人为他做事,好奇怪。和鱼一起上网的还有他BF,据说是电子科大毕业的高材生。高材生斜着眼觑我一眼,一言不发。那天晚上很尴尬,我找不到人说话,在鱼身旁转悠几圈,赶忙告辞回家。以后就没有再见过鱼了,不知道他和他BF是否还在一起。我还根据鱼的日记,写过一篇短短的同志,发表在阳光地带上,这算后话了。
有一天,我大概真的是精虫上脑。我找人419,我在聊天室约了个朋友。那时,连相片,视频都没有。只相互通报年龄,身高,体重,1,0,我就大着胆子去见他。在一个城郊结合部的公交站台,我等着他出现。我看见一个打扮清爽但神态冷傲的人,从我旁边走过。我以为是朋友,但他没有理我,一晃而过。我又等一会,刚才那个人再次出现。他走上来:是你吧?我点点头。他带我走进一所大学,他不是大学生,他是这所大学的工作人员。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刚才是来侦查敌情的,看见我还算符合他的要求,他才来见我,不然可能要放我鸽子了。在他的员工宿舍,他打开电脑,放一部A片。他从后面抱着我,我很配合。那是我的第一次,很紧。他努力多次,终于失败,最后他用手解决问题。我以为他会留我在他宿舍过夜,但他说他有点事,要我去外面等他,他马上回来。我和他一起走出宿舍,他很快不见踪影。我傻乎乎的在寒风中等他,当我意识他不会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半夜。我找个网吧,迷迷糊糊一晚,第二天一早回家。这就是我不成功的第一次,回去的路上,我有点后悔,但又安慰自己,这一步迟早要走的。我已经看过太多朋友的心路历程,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知道这个圈子很乱,有的朋友乱得来也许一天要见几个网友。我不太敢这样,我见网友很有节制。一天晚上,我在我们学校附近约一个大专生,他骑着车来了。胖乎乎的,还挺可爱。我和他到学校附近的电影城看通宵电影,我没安好心,我想也许我可以在电影院的掩护下,亲亲他。到电影院时,已经半夜,他很快躺在我的腿上睡着了。我看着熟睡中的他,没好意思趁人之危。他一晚上不时的醒过来,看一会电影,点评几句,又趴在我腿上睡着。我和他就这么依偎着,看了一场通宵电影。其实我和他年纪一样,但我觉得他像我弟弟,语言,动作都很幼稚。早上的时候,他睡眼稀松的和我说再见,骑着自行车,一摇一摆的走了。后来,我和他通过电话,但没有再见面。
我还见过一个来我们学校进修的农村老师。那天,他发了他的照片过来,说真的,不怎么样。但我仍然见了他,在电影院的阴影里,他抚摸着我的脚,和我讲他和他朋友的故事。我听了觉得没意义,说我们要不去逛街吧?他摇摇头:我没有钱,真的,我不敢逛街。我对他失去兴趣,出电影院后再没有见过这个农村老师。
我不敢太乱,但有时候荷尔蒙作祟,我也会找人那个。原谅我,那时我才20岁。有一次晚上,我约了个朋友,去家附近的小旅店开房。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穿一件破旧的体恤,瘦弱的很,但年纪看上去并不比我小。我说我们来点刺激的,我学网上那一套,和他游戏。他很配合,他说:你的袜子洒了香水的?我说:没有,他说:哦。我没有和他1,0,甚至我连裤子都没有脱。一番稀里糊涂的胡搞后,我和他一起出小旅店。回到家,我用手解决了问题。后来,我也给他发过一次短信,最后就失去联系。
夏天的时候,我认识了皮。第一次见皮,他穿一件白色衬衣,一条老式西裤。我初见他时,有点不敢相信他是朋友,他像一个普通的上班族。那时的我已经见过不少奇装异服,行为招摇的朋友。我和皮很快热恋起来,皮夸我长得帅,我觉得皮很温柔。我们流连在大街小巷,酒馆旅社,皮大我6岁,妥妥的哥哥。我下课的时候给皮打电话,皮接电话很警觉,似乎在顾忌什么,说几句话就把电话挂断。后来,我想和他说话,又怕他不接电话,矛盾得很。他有时也给我打电话,但都是晚上。
毕业季的时候,我正考研,我把皮约到我家里来约会,他不是第一次来我家,当然都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的时候。他抚摸我的头发,突然说:你昨天没洗澡?头发有味道。我回嘴说:我考研,好忙好累的。皮拍拍我的肩膀:考研也要洗澡啊。皮要我一张相片,他说他会一个人的时候看着我的相片用手解决。皮是我朋友生涯里最美好的回忆,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对我说:kevin,怎么没有早点遇见你呢?但后来,我们俩的关系没来由的疏远起来,我去韩国之后,终于断了联系。我从韩国回国后,在QQ上要到他的电话,我试着给他发信息,问他还想不想和我见一面。皮回我说:我觉得你有点胖。三分钟之后,我把他的电话彻底删除。一段朋友情,无疾而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一次,我在聊天室瞎聊,突然碰见一个离我很近的朋友。我约他见面,他爽快的答应。来的时候我看见他个子矮矮的,有点胖,看面相并不显小。我又精虫上脑,我和他一起去附近的一个浴室,不是同志浴室,一个普通浴室。我开了一个单间,那天,我真的有点想。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碰他,我就没了兴致。我记得甚至我都没有亲他一下,和他隔着衣服摸索一阵,我就和他离开浴室。送他走的时候,他突然说:你给我点钱吧?我有些气愤,但还是摸了几块钱零钱给他。他拿着钱,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个人很没有意思,他应该不是moneyboy,可能只是突发奇想找我要钱,但还是让我郁闷好一阵。我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从韩国回成都,我想试试自己长得到底帅不帅,于是,和网上的夜店老板聊天。我和他视频,我问他:我可以应聘到你们那里吗?夜店老板看看我的视频说:还不错,你在哪里,什么时候来?我心里暗爽且乐,和他东拉西扯一番后,把老板拉黑。这件事,让我很后悔,因为这个,我后来终于背上污点。
我见过的朋友中,印象比较深的还有一个音乐学院的学生,他和我同龄,看起来似乎长得还有三分像。在电影院,我搂着他,他突然把嘴凑上来和我接吻。我猝不及防,有点愣住了。他很开放,他把他的舌头强行伸到我嘴里,和我湿吻。他的口腔很干净,感觉得出来,他和我见过的很多普通朋友不一样。出电影院,我和他溜达春熙路。他开始给我唱歌,他是学美声的,他给我唱一首类似歌剧那样的歌。说真的,他唱得很好,有专业范。回家后,说不清楚什么原因,可能是他的积极主动吓到我,我决定不再和他见面。他在QQ上还给我发过几次信息,但我都没有回他。就这样,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
除了这个学美声的音乐生,我还见过另外几个音乐学院的学生朋友。我有一次在聊天室邂逅一个音乐学院的在读大学生朋友,那时我也还在上大学,他约我去他的出租屋。我独自到他位于音乐学院附近的出租屋,一进门,看见除了他,还有另外三个人。一个染黄头发的帅哥,一个动作潇洒光脚穿一双运动鞋的青年,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小孩。黄头发帅哥和我对视三秒,他看见他的眼中有一种惶恐。当时,我根本反应不过来黄头发帅哥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直到多年后,我才意识到,其实他当时多半知道点我的底细,他害怕围绕着我的那股恐怖力量。
和我约见的那个朋友悄悄告诉我,黄头发帅哥是他前BF,现在已经和穿运动鞋的青年是一对。在这个关系复杂的出租屋里面,我觉得有点尴尬。朋友不再理我,他和那个年纪看上去最小的小孩进到里屋,我一个人和运动鞋青年和黄头发帅哥尬聊。我觉得运动鞋青年还蛮爽直的,他说话,动作都很潇洒,毫不做作,和他聊一会,我觉得运动鞋青年人不错。黄头发帅哥没怎么说话,我感觉他就是个典型的小受,内向,雅静,漂亮而细腻。
风把门吹开一道缝,我看见朋友正和那个小孩在里屋旁若无人的接吻。我更觉得尴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这个时候朋友的表姐突然出现。她看见我想走,大声说:出来,出来,你同学要走。朋友讪讪的出来,好像想解释我并不是他同学,但终于没有说话。
中午,朋友,朋友的表姐,运动鞋青年,黄头发帅哥,小孩和我一起去路边面店吃面。我悄悄问小孩:你多大了?小孩满不在乎的说:17我伸伸舌头,惊讶他这么小却这么老练,看样子不是第一天混圈。回来的路上,运动鞋青年好像对小孩很不满,小声的骂他:混蛋!小孩应该是听见了,但他头都没有回一下,仿佛并不生气,还很愉快的接受了这个头衔。我找个借口,和朋友告辞,运动鞋青年也主动过来和我道别。我匆匆离开这几个关系混乱的人,觉得我还是更喜欢简单一点的朋友和爱情。
说到朋友圈的富人和穷人,这又为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我见过的大部分朋友都偏穷,可能是因为我见他们的时候,还很年轻,我很年轻,他们也很年轻,大家都不太可能有多富裕。但也有例外,我有一次见过一个英国留学回来的留学生。我一见他,就被他的装束吓一跳。他穿一条看起来很古怪但其实应该算时髦的喇叭裤,一看就GAY味十足。我以为我遇见一个轻佻的浪荡子,但接触接触,我觉得留学生似乎还蛮老实。留学生把他在英国照的相片翻给我看,我看见他在异国淡淡的微笑,有一种颓废的气质。
对,留学生的气质就是颓废,他并不咄咄逼人,但也不是自卑,他像是把自己压抑起来的一个人。对我,他就像一个子爵遇到一个公爵,恭恭敬敬又彬彬有礼。和留学生尬聊一个下午,我肯定他不是我的菜,但我也不讨厌他。晚上,他带我到成都最有名的1+1去看表演。表演很庸俗,没有美感,也没有狂热的欲望,显得干瘪而荒谬。像几个刚进城的农民非把自己打扮成罗密欧和朱丽叶,演一出英国皇家的爱情剧。
到晚上9点过,留学生悄悄对我说:我们去开房吧?我愣了一下,本能的反问他:你是1还是0?留学生直视我的眼睛,肯定的说:都可以。我一阵郁闷,但我几乎没有犹豫的说:我累了,我要回家,我们QQ上聊吧。和留学生告别后,我没有和他再聊过,可能连友情都算不上存在,我们就这么匆匆别过。回想起来,我觉得留学生是一个气质独特的人,他肯定家境富裕,性格却比较压抑。我觉得他适合做一个一般朋友,但肯定和爱情无关。
我见的最后一个网友,是我27岁的时候。那天早上,我在QQ上闲聊,突然一个朋友在QQ上给我放A片,看得我热血沸腾。然后,我就遇见他。我约他419,他爽快的答应。在他的出租屋里,我和他1,0。那天我真的是精虫上脑,一般我1,0的时候不多。结束后,我黯然离去,甚至都没有和这个朋友有交流。就像街上两条狗碰见,相互亲密一番后,各自跑开。有时候想想,朋友的世界真的挺荒谬的。之后,我再没有约过朋友,自现在10多年了。一次,我对一个网友说:我有10多年没有约过人,他不相信,他说:你忍得了?我笑笑,什么忍得了,忍不了,荷尔蒙分泌的旺盛期已经过去,我开始衰老。
回想我短暂的朋友生涯,有很多后悔的地方,比方419,游戏,瞎聊。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去寻找一份真正的爱情,而不是发泄自己的欲望。虽然,我和很多朋友比,可能并不算太过分,但仍然难免馅入淫的圈套里。我远离朋友圈,已经10多年,再无瓜葛。但我还是常常反思自己,反思自己被肉欲捉弄的那个青涩时代。我常想,读大学时我能真的遇到一份爱情,那该多好,就像和皮那样,虽然皮和我也只有匆匆一个交集。我想送给我亲爱的朋友们一句话: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不然,总有可能会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