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祖者天赋异禀,我从前连魔法元素都感知不到。”
这次换血影诧异了,说了句‘不可能’,下一秒出现在他面前。
路迦差点被扑面红光闪瞎眼,就见血影像是狗一样,贴近他嗅了好几下,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血影回到王座上:“你妈的。”
路迦:“……”
血影已经感知到外面的情况,这一代魔王是个还行一男的,那只能是这一代王储的娘出了问题。
“你身上有人类的气息,和返祖血脉相冲,你不废谁废?”魔祖语气中涌现出一丝兴味:“不过你修炼的功法挺有趣,居然可以另辟蹊径。可惜我已经死了,不然夺舍你捡个现成的就好了。”
说完,他又开始叹气。
一声接着一声,看出来是真的很遗憾。
路迦:“……”
血影忽然再度起身,来回踱步:“发明这个功法的是个天才,能修炼的也是个人才。”
从魔族文化讲,路迦感觉被骂了。
然而下一秒血影视线紧盯着他:“还是不可思议,你竟然真练成了。”
“…以信仰为基修炼,难于登天,弱者信仰无大用,强者更不会信仰弱者。还不如修负面情绪,只是效果和进度会大打折扣。”
这个功法最悲哀的是,发明它的都未必能练成。
“侥幸而已。”路迦这下有些佩服了,不愧是魔祖,立刻能切中要害。
“算了,时也命也,”血影摇头,“我大概能猜到,你对魔族没什么归属感。”
一半的人族混血,修炼废柴,什么待遇想想也能知道,能有归属感,纯属变态。
路迦无声附议:看人真准。
“不过魔族毕竟是我的心血。”
“这样,老祖我送你一场造化,日后多记一份老祖宗的好。”
“造化就不用了。”路迦不动声色就要撕开卷轴,他可不敢保证这造化没有鬼。
然而他话都没说完,身体瞬间丧失了活动力,无数血泡跗骨之蛆般死死扒在后背,整条脊椎上开始散发着刺痛,痛感过后奇痒无比。
血海惊涛骇浪般全部向他打来,路迦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挠,却触碰到不规则的凸起。
这一刹那带来的惊悚让他险些忘了瘙痒。
痒意还在层层叠加,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行。
“跑什么?以我意志为主导的血池,能跑掉吗?”
即便给好处,血影依旧是大反派的口吻。
他的色泽变得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才罕见地出现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别忘了嘿嘿嘿,多笑运气好。”
路迦咬牙:“……我、偏、不。”
他强忍痒意张口:“桀……桀桀。”
血影一怔,尔后哈哈大笑,彻底消失了。
四方血海中,路迦独自蜷着身子,浑浑噩噩和身体的不适感对抗。几次差点痛昏过去时,他模糊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似乎还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怪音,像是柳树抽枝,又像野草从泥土里发芽。
时间缓缓流逝着,猩红的天地逐渐褪色,连同魔祖的雕像色泽暗淡了很多,外面已经开始有些混乱。
玛丽公主过长的指甲怒指着血池,口不择言:“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想办法把这小杂种捞出来。”
阿莉西亚看着情绪时不时诡异失控的玛丽公主,神情中掺杂着一丝阴霾,不知在想什么。
众多来客中,诺丁亲王忽然有种格外不祥的预感,径直躬身对魔王说:“王上,血池绝对不能有闪失,得想办法打断这场沐浴赐福。”
“没错。”一旁达官贵族们也赶紧附和。
“王上可以自由穿梭空间,不如先将殿下带出来?”
全部以血池作幌子,像是丝毫不知道类似顿悟,突破瓶颈或者赐福这样的特殊时刻,一旦打断很容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魔王眯眼望着血池,一步跨出。
然而就在这时,沸腾的血池突然平息,天地间恢复往常的样子,只剩下微弱的一层薄光。
光芒中心,少年上衣破烂蜷缩在雕像旁,一双蕴含着神秘力量的翅膀正垂落在两侧。
在奇痒无比和破土而出的痛感中,路迦咬紧牙关。
视线中的红光越来越微弱,血池恐怕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他拼命一厘米一厘米地前进。
有翅不展示,乐趣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