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
少年脸上的狂喜之情溢于言表,朝水荔扬狂奔过去,一头扑在了对方身上,激动得眼泪几乎喷了出来。
水荔扬被撞得差点一个趔趄,不过还是稳稳站住了。他难以置信地扶着面前这个少年的肩膀,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年雨?
程清尧好像也对这个名字熟悉有加,同样愣了一下:是……年雨?
被叫作年雨的少年喜极而泣地点点头,脏兮兮的脸上挂出两道泪痕:是我,荔枝我可算又见到你了,这么多年你跑哪去了……
你怎么,怎么……水荔扬的表情还是不敢相信,他认认真真地端详年雨的脸,仿佛终于看出了些旧友的影子,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年雨抹了一把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嗯,高中毕业以后就在减肥了,是瘦了不少,是不是还长高了点?
……是长高了。水荔扬怔怔地打量着年雨半晌,点头道,你真的瘦了好多,难怪我刚才没认出来你。老赵之前跟我说你已经进避难所了,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洛钦见这个叫年雨的人突然间和水荔扬如此亲密,不由得暗自灌了一肚子醋。他走上前去,一点不客气地顺走水荔扬手中的钥匙,我们走吧,上车聊。
年雨和水荔扬久别重逢,一直紧紧拉着对方不放,好像是在成日的担惊受怕里获得了一丝安稳,终于抓住这颗稻草可以安下心来。
洛钦看着水荔扬和年雨坐进了后排,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程清尧开着车,从避难所一路出来,经过汉州已经凋零破败的街道,往市中心驶去。洛钦看到沿途的街道还没有被清理出来,游荡的丧尸随处可见,见到移动的车子都摇摇晃晃地往这边追来。
汉州也这样了吗?洛钦叹了口气,和深宁简直没有区别。
程清尧道:因为汉州灾情爆发要比深宁晚一些,虽然初期的防控做得并不到位,但至少能及时止损。城里面刚划出了几片相对安全的避难所,现存的军队和民众都撤到就近的避难所里了。
年雨点点头,应和道:前几天还没有那么严重,新闻里只说季节性流感爆发,让自己待在家里隔离。那时候大家还能正常出门上街买菜,后来有一天晚上突然就控制不住了,满大街都是人在咬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流感怎么会把人变成这样。不久之后小区居委会通知我们马上去避难所,但是从小区撤离的时候有人突然发病,咬伤很多人,我妈就……就没跑出来……
他说着,眼眶又有些红了。水荔扬闻言神色也有些感伤,伸手拍了拍年雨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怕,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