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鸣冶效率很高,当晚就将地址发了过来。跟他所提醒的一样,交接是在一间大厦的顶层餐厅门口进行,纯粹的公共场所,没有留下委托人的任何痕迹。
李雨游有些头疼。明明这个人就近在咫尺,也许自己在军科所无数次与他擦身而过,但此时此刻就是无法得到一个准确的姓名。
不要心急,闻绪安慰他,至少你现在没有生命危险,说不定哪一天成薇就醒了。
李雨游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很难把希望寄托在不确定的事情上。
我不想等,李雨游说,我一想到这个人还好好地活着,不知道为了什么目的,还在继续用lsd-29实现他的计划,我就觉得难过。
闻绪本想回答什么,但手机持续震了几下,他打开,一字一句地念出来:五万一张。
李雨游问:什么东西?
不知道,崔鸣冶没说。闻绪耸耸肩,他很利落地操作了几下,但我猜你肯定是想全部购入的。
钱到账,崔鸣冶很有商业精神地及时交货。照片很快发送过来,还是那幅油画,用画框装裱在墙壁上,一共三张照片,分别从三个角度将油画每个细节展示到位。
李雨游不解:这是什么?
闻绪对此很熟悉:委托人要先将拍品展示给拍卖行,后者才能判断有没有拍品有没有资格进行拍卖。
李雨游理解了:所以这照片是在委托人家里拍的。
闻绪习惯性地进行评价:好奇怪的墙纸,原来这个年代真的还有人用这种老土的款式。
李雨游凑近一些,看清照片的内容,画框周边露出了一点墙纸纹路,淡红淡绿相间,的确不太美观。
不过这样的话有一丝希望,闻绪说,我可以托贾云川去查这是哪家售卖的墙纸,我猜这么丑的东西销量不会太高,然后再想办法问到具体的安装地址......
不用这么麻烦,李雨游打断了闻绪的话,我见过这个墙纸。
在哪儿?
在哪里呢?李雨游头更疼了。
他分明是见过的,但若干个时间地点在大脑中穿插,始终无法正确连上线。
李雨游记得自己当时发出了跟闻绪同样的感叹,好难看,但他没有像闻绪这样刻薄提出评价,只安分做着该做的事情。做了什么?好像拿出了白色绷带,有一个记不清脸庞的人,自己替他消毒,替他包扎,做完这一切没有停留,收拾好东西原路返回,走出门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因为院子里站岗的人突然齐齐唱起了军歌......
我想起来了,李雨游紧抓着闻绪的衣袖,我去这间房看过诊。
他抓得有些用力,那丝记忆破茧而出的感觉让他无法控制自己音量。闻绪问:你见过房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