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一开口,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
倪知弄不清楚席惟想干什么,所以并没有反应,倒是一边的明润节笑道:“这是冯知,是新入职员工里最优秀的一个,只是嗓子受了伤,最近都不能开口说话,贤侄见谅。”
“这样。”席惟漫不经心说,“冯知是吧?名字不错,就是姓有些难听。”
……
席惟这绝对是公报私仇。
倪知装作茫然地看着他,席惟被他的表情给逗笑了,示意他说:“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席惟和倪知搭话的时候,在他旁边的人就已经很自觉地起身让出了位置,现在听席惟这么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席总,看起来稳重,到底还是个少年人。
少年人嘛,知慕少艾也是正常的,只是没想到,这样沉不住气。
明润节笑意最浓,觉得自己果然眼力独到,席惟虽然没说,自己却已经贴心地将人送了过来,席惟要是真的将人带走,岂不是会记得自己的功劳?
众人都在看倪知,倪知低眉顺眼,看起来很乖巧地站起身来。
他忍了。
倪知怯生生地走到席惟身边,悄悄踩了席惟一脚。
席惟面不改色,倪知刚要坐下,他却又“啧”了一声,不悦道:“谁让你坐这儿了?”
他不高兴,众人都收了笑。
刚刚不是还心情很好,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况且不是他让人过来的?
真是伴君如伴虎。
倪知抬眸,看向席惟,眼底带着疑惑,似乎在问席惟,又在发什么神经。
逗这个小哑巴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只有这种时候,他会这么乖乖听话,要是平常,早就翻脸了。
席惟见好就收,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位置:“你坐。”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
席惟这是……让一个实习生坐在上位?
可席惟说的话,并不是等人反驳的,他已经拉着倪知的手,将他拉到了位置上,然后按着他的肩膀,让倪知坐了下去。
之后,自己坐在了倪知身侧。
一个实习生,竟然真的公然坐在了公司所有高层领导的上首,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意见。
因为连席惟都心甘情愿,坐在他的副手。
酒桌上的座次,向来代表着尊卑。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到底是明润节先反应过来,含笑道:“既然席总已经入座了,那咱们就闲话少叙,开餐吧?”
有他开口,席面上这才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冷盘先上,而后是热菜,众人要向席惟敬酒,席惟却只拿着浅浅呷了一口,婉拒道:“酒量不佳,诸位的好意,心领了。”
要是别人,大家肯定要劝酒,可谁又敢劝席惟?
大家很有眼色,都放下酒杯不敢造次,却也没人认真吃菜,都在明里暗里打探,想知道席惟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场面,席惟极为游刃有余,场面上的水磨工夫做的驾轻就熟,虽然他位高权重,但还是难免有人因为他年纪小而轻视他,但半场宴席下来,不但席惟的来意没人知晓,反倒让席惟听到了不少公司内部的机要信息。
明润节脸色有些不好,咳了一声,免得这些手下再去犯蠢:“贤侄啊,你就别卖关子了,这次突然过来,老哥我这心里忐忑,生怕是哪里做的不好。”
“明总言重了。”
席惟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气,嘴里和明润节说话,手上却换了公筷,替倪知夹了一筷子清蒸石斑的鱼肚,不等侍应生上前,又替倪知倒了一杯果汁。
倪知慢吞吞地吃菜,吃到哪个觉得味道不错,还没表示,席惟就已经又替他夹了两筷子,简直比布菜的丫鬟还有眼色,看得周围的人都瞠目结舌。
倪知:……
倪知斜睨席惟一眼,席惟对着他低低一笑,和明润节说话时,却收了笑意,很敷衍道:“这次冒昧到访,纯属是我心血来潮。”
骗谁。
谁不知道席家是出了名的高不可攀,别说明家,就算是同为四大家族的其他三家,席家也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心血来潮,怎么会心血来潮到明兆下面的小公司?
可席惟不说,谁又能逼他开口?
明润节一筹莫展,忽然秘书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两声,明润节脸色又是一变,看起来有些复杂,似是不满,又似无奈,到底皱眉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