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倪知那个贱人,怎么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他又一次出丑?甚至还把他的手腕给拽脱臼了!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倪知却丝毫不知道感恩,反倒还要一次次地挑衅他,从他手中,抢夺走了全校的关注,甚至连F4,都为了他而着迷……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再去做那些无谓的宽容了。
顾霜纯垂下眼睛,原本清秀清纯的眉目,一瞬间被狰狞的嫉妒所扭曲,却又在被人发现之前,舒展下去。
没关系,一切都到此为止。
他找的那个人是个老手了,干活利落,从来没有失手过,他知道,倪知会被丢弃在雪山上,在暴风雪中惶恐无依地孤独死去,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这种感觉太好了,好到让顾霜纯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休息室内温暖如春,桌上摆放着芍药和兰花开得正艳,一切都如他的生活一样,花团锦簇,不见一丝阴霾,唯一的瑕疵也将被抹去,从此,他又可以重新做回那个全校最受欢迎的顾霜纯。
众人有说有笑,偶尔可以看到楼下,尤白羽和莱昂几人行色匆匆。
有人笑道:“那个倪知不会还没被找到吧?”
“谁知道,说不定是和人私奔了呢。”
“这么大的雪,也敢自己偷偷跑出去,真是胆大包天,真死了,说不定还要讹诈学校呢。”
这些话很悦耳,顾霜纯听得舒心,却又柔柔一叹:“算啦,万一真出了事,也是死者为大嘛。”
倪知死定了。
大家都夸顾霜纯人美心善,顾霜纯被吹捧得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余光却见楼下,忽然走来了一行人,每一个都看起来极为高大,身形矫健,全副武装着簇拥着最前面的一个人。
那人身量很高,高挑英挺,在一群壮汉之间,也格外显眼,所有人都跟在他的后面,没有一个敢于在走路时超过他的脚步,他似是察觉到了顾霜纯的注视,忽然抬起头来,眼神锐利地直直看向了顾霜纯。
居然是席惟!
隔着风雪和玻璃,明明应该什么都看不到的,但顾霜纯那一瞬间,却有一种被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感觉沐浴在那种目光下,从头到尾都像是被冷水浇过一样。
只是没等顾霜纯反应过来,席惟已经收回了视线。
顾霜纯还有些僵硬,听到旁边人议论:“那是席惟?”
“肯定是他,也只有他能在这种天气还找到人上山吧。”
“哇,他要去救那个特招生,不会真的像传闻里,爱上倪知了吧?”
“谁知道……倪知确实挺好看的……”
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因为大家都看到顾霜纯的表情,他正死死地盯着窗外,席惟离开的方向,表情看起来十分可怕。
有人小声喊他:“……小纯?”
他猛地看过来,像是被抢走了猎物的鬣狗,暴躁而不安:“干什么?”
那人被吓了一跳,没敢再说话,房门突然被敲响,门边的人问:“谁啊?”
另一个人回答:“是不是我点的饮料?”
门边的人刚要开门,顾霜纯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厉声道:“不许开&ash;&ash;”
可他到底还是说迟了一步。
大门已经被打开,门外站着的,却不是礼貌恭敬的侍应生,而是数名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他们无视了众人询问他们是谁的话语,目标明确地进入房间,而后锁住顾霜纯的手臂,将他以一个很滑稽的姿势拖出了房间。
顾霜纯放生惨叫,挣扎着不肯离开,却根本抵不住这些男人的力气。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到了,旁边的房间也有人听到声音,推门出来,看到这种场面,有的人立刻关上房门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还有的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视图阻止。
为首的男人停下脚步,语气冷淡道:“我是奉了席惟少爷的命令,你们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席惟。
是席惟!
刚刚还充满了正义感的人,也在这个名字的威慑下闭了嘴,任由顾霜纯被越拖越远。顾霜纯不知道是不是预料到了什么,还在不住地哀求咒骂着,满脸都是泪痕,发丝和衣襟凌乱,看起来极为可怜。
可没有人去拯救他。
如同他陷害倪知时一样,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任由他一步步被拖入阴影中。
视线里最后一个同学的身影也看不到时,顾霜纯终于绝望。
他不敢再大声咒骂,只能小声啜泣着问:“席惟为什么让你们这么做,是因为倪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