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知被他吓了一跳,尤白羽一边哭,一边仔仔细细把倪知检查了一遍,看他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哽咽着说:“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倪知笑了笑,替尤白羽把眼泪擦了:“我没事。”
旁边莱昂说:“别在门口说,让小知进去先躺下吧。”
尤白羽连忙让开路,簇拥着倪知进去。
莱昂刚要关门,视线落在后面的席惟身上。
和倪知比起来,席惟看起来要狼狈得多,手上裹着纱布,额上面颊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面孔伤痕累累,却无损他的英俊,只是此刻的神色里,带着一点难以理解的得意骄傲,看着莱昂的表情,不再是之前居高临下的漠视,翻到多了些说不清的怜悯。
莱昂皱眉,觉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
席惟却对着他笑了笑,淡淡道:“一起进去坐坐?”
莱昂眉头皱得更深。
席惟点了点门上挂着的病人铭牌:“我也住这一间。”
停顿一下,唇角翘着,对莱昂说,“和小知一起。”
莱昂猛地一惊,终于读懂了席惟表情里的意味&ash;&ash;
曾经的占有欲与敌意烟消云散,这是胜利者才有的从容姿态。
房间内,倪知被尤白羽按在床上后,尤白羽跑前跑后,替他倒了热牛奶,又削好了水果,确认倪知没有什么不舒服之后,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我真的怕死了。”
倪知能感觉到尤白羽的紧张,他安抚尤白羽:“雪已经停了。”
“是啊,雪已经停了。”尤白羽露出个笑来,“小知,我替你把顾霜纯那个贱人打了。但我觉得还不够。你说我们把他做的这件事发到网上怎么样?”
倪知上次对付司一的手段,尤白羽全都学会了。
他明白对付这种上郡人,自己和小知都是弱势的,但弱者未必不能以弱胜强。
但倪知摇了摇头:“没必要。”
尤白羽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你打算放过他吗?”
倪知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只对付顾霜纯没有必要。”
之前顾霜纯诬陷原主,校庆前谋害自己,都只是他自己的行为。
可这次把他丢在暴风雪里,很明显有明家的手笔。
明家越界了。
自己和顾霜纯,被困在学生的身份里,就算鱼死网破,也有回旋的余地。但明家不同,明家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参与进了两个孩童的较量里。
这是不平等的对决。
也是倪知无法忍受的。
还有系统。
这次能逼着他顺应顾霜纯的计划,如果不是席惟突然出现,自己大概真的就死了。
那下次呢?
这么一次次地用ooc值来逼迫自己,自己难道真的要每一次都听话地去死?
倪知唇角翘着,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磋磨,他的脸色苍白,唇瓣淡得像是褪了色的百合花瓣,整个人憔悴透明,似是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但他的眼睛很亮,像是被擦得剔透的月亮,倒影着黑夜的艳色,那样的寂静而清冷。
尤白羽看着倪知,心莫名地安静下来,就好像只要看到倪知,那些讨厌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他忍不住将手搭在倪知手上:“小知,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倪知温柔地对着他笑:“我知道的。”
小知知道!
小知知道自己永远会站在他那一边!
尤白羽整颗心都要飞起来,眼睛笑得弯弯的。
门口,席惟屈指,敲了敲门:“聊完了吗,我们能进来了吗?”
尤白羽立刻看过去。
席惟怎么也在!
但是想到昨天,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崩溃地到处找倪知的时候,席惟神兵天降一样突然出现,听他说完倪知失踪的事后,十几分钟就召集了救援队,而后更是亲自顶着大雪上了山,找到了倪知。
是他救了小知啊。
尤白羽知道自己应该感谢席惟,但是看着席惟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席惟在得意什么啊!
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他和小知是一边的一样,自己反而是个外人。
倪知也看了席惟一眼,就淡淡地收回视线,席惟却已经走了进来,很自然地在倪知身边坐下&ash;&ash;
把尤白羽给挤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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