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知沉默下去,忽然直起腰身,重重推了席惟一下。
席惟被他推倒后没有反抗,任由他翻身起来,跪坐在自己身上。
上下调转,倪知压制住席惟,可他很轻,哪怕坐在腰腹上时,也没有一点实质的存在感,要人忍不住想要离他更近、更深,才能去确认他真的停留在自己身边。
席惟对着倪知笑了起来:“喜欢在上面?”
倪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都被藏在了雪镜后面,唇微微抿着,显得有点情绪莫测。
席惟从来没有真正琢磨透他的心事,可却由此更加好奇。
放眼望去,几公里内都荒无人烟,只有大雪和松柏,沉默地见证他们彼此。
席惟手指动了动,抬手想要搂住倪知的腰肢,只是还没碰到,倪知已经退掉滑雪板,抬脚踩住席惟的手腕。
……
这个小哑巴。
被他踩有点疼,可是痛觉很淡,因为被另外的情绪覆盖了。
席惟察觉到,自己居然有些兴奋。
这一刻,他和倪知不谋而合。
对着这个小哑巴,自己似乎真的有点变态的冲动。
无论倪知对他做什么,带给他的都不会是负面情绪,只有愉快的欲望,充斥着心脏,催促着自己,得到他,更多、更多。
倪知就这样跪坐在席惟身上,撑着下颌,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席惟在雪地上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越来越热了。
他忍不住问:“没话和我说?”
倪知比手势:“闭嘴。”
席惟闭嘴。
闭嘴了不到一分钟,又问:“那个莱昂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踢足球吗,你喜欢足球,我买一支球队给你。”
倪知:……
倪知“啪”地一声,捂住席惟的嘴&ash;&ash;
隔着手套,不然他怕席惟舔自己的手掌心。
手套下面,席惟闷闷地笑了一声。
手机震动了一下,倪知随意地抽出来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地挑了一下眉毛。
是一个很意想不到的人发来的消息。
倪知站起身来,重新穿戴好化学设备,雪地上,席惟也站了起来,问倪知:“要去哪?”
倪知没理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才对他比手势:“别跟着我。”
席惟问:“你刚刚提到顾霜纯,是他又找你麻烦了?”
明知故问。
飞机上的事,倪知不信他不知道。
倪知:“是找我了,但不是很麻烦。也不用你多管闲事。”
很冷淡的语气。
似乎从来到巴黎后的某一天起,这个小哑巴对自己的态度,又回到了最初。
甚至还不如最初。
至少最初,他还会装模作样地装乖装可怜,会甜甜地打字喊自己“席哥”。
现在就只有冷冰冰的指令。
但……但席惟可耻地承认,自己更喜欢这样的倪知。
更真实,就像是捡回来的小猫,对着自己露出爪牙,就算弄疼了自己,又怎么舍得去怪罪他?
如果倪知真是小猫就好了。
自己就可以把它装在口袋里,到哪里都带在身上。
也就不会被那么多人觊觎。
倪知已经重新滑了出去,几乎几个眨眼的工夫,已经滑出去很远。
他那样漂亮、轻盈,姿态自信到像是翩飞的鹤。
脚腕上被他打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席惟嗤笑一声,却又按照倪知的指令,真的没有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