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嘴角抽了抽:“那你自己小心点吧。实在不行,就来找我,我起码能让他们别太过分。”
这所学校,除了尤白羽,难得还有人愿意护着他。
倪知救他只是随手,并没有想过他会报答,现在听他这么说,对着他笑了笑。
温凌盯着他,突然莫名其妙问:“你为什么要戴这么丑的眼镜?”
倪知:“什么?”
“算了,没什么。”
温凌也觉得见了鬼。
上次看到倪知没戴眼镜的样子,那一幕太耀眼,弄得温凌做梦还梦到了。
可现在看到倪知,他又怀疑,会不会那天马背上的惊鸿一瞥只是错觉。
要是倪知愿意,他可以出钱替他换个造型,但维持原样也不错,这样就只有他知道倪知这幅灰扑扑的外表下,是多么迷人的内里……
自己脑子里怎么会突然蹦出这样的想法?
温凌有点疑神疑鬼,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是到了发丨情期,该找人谈个恋爱了。
不然怎么会想要把这个小哑巴私藏起来?
倪知忽然把手机递了过来。
屏幕上闪动一行字,温凌最先看到的,却是倪知的指,握在手机边框上,冷硬的金属材质反照出肌肤柔软的质地,细而直,光线下,白得有些晃眼,像是一簇簇的绣球花,透着清甜馥郁的香气。
温凌晃了一下神,才看清了那行字:“你考察了我,介不介意,我也考察一下你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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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知虽然不在乎被标红,但“标红”对于崇德学院的其他学生来说,却是一件大事。
无数人议论纷纷,不光是暗网上,公开的论坛上就有不少人开贴,赌倪知多久会受不了求饶。
还有今年刚入学的新生,很天真地发问:“标红是什么意思,就是我们对他干什么都可以吗?”
下面有人回:“红名都是怪。只要不弄出人命,随便怎么玩。”
还有人很兴奋:“上一次有人被标红还是好几年前了,还以为我毕业之前看不到了呢。”
“那上个红名怪怎么样了?”
“哈哈,还能怎么样,骨头多硬,被全校折腾了一圈,还不是跪下了。”
&ash;&ash;整个学校的氛围真的很丛林法则,人不是人,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可以群起攻之的“红名怪”。
就算平常没有表现出来,在这种气氛里面,内心里的恶意,也会借着群体的力量被释放出来。
“大家都这样。”
“法不责众。”
“要合群,不然欺负我怎么办?”
倪知的课表、所在的班级,他常去的地方、他的照片,全部被公开在网上,一览无余。
他像是新奇却并不珍贵的玩具,被展览、被窥视。
气氛绷得很紧,像是水温渐渐升高,沸腾着需要一个出口。
但整整一周时间,倪知却始终没有出现。
寝室里,尤白羽紧张兮兮地锁好门,又把窗帘拉紧,这才松了口气:“小知,还好你聪明,一直请假没去上课,不然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比起他的神经紧绷,倪知看起来却很从容,他的头发又长了一点,因为是在寝室,所以刘海随意地梳了上去,素的发、素的眼,整张素净的面孔,在昏暗的室内,澄澈如同被水洗过。
闻言,他安慰尤白羽:“不用担心,他们不敢进来。”
如果把在崇德的生活当做一场游戏,他现在成了红名怪,寝室就相当于安全区,走廊门厅都安装了监控,阴影之下做什么都可以,但明面上,这些公子哥们却也不敢公然挑衅校规。
“唉,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坏。可惜我们这些特招生进不了暗网,我问他们,也没人告诉我,到底是谁标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