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就让人没了脸面,秦佳苒第一次见这种下马威,让人难堪,又无从说起。
谢琮月掀起眼皮看着走进来的一行人,笑容疏淡,也没有起身,对秦达荣说:多年未见,老爷子身体可康健?奶奶挂念您,让我替她向您问候。
秦达荣不动声色,笑容满面:劳夫人挂念,谈荣一切都好。
秦佳彤站在最靠谢琮月的那一边,她藏在影子里,悄悄看了一眼。
阳光从雕花木窗里投进来,男人的皮肤洁净白皙,她想到了打磨抛光过后光洁的新玉,俊挺的轮廓清隽雅致,尤其是一双眼睛,像千里月色横空,花阴满庭。
这一瞬间,秦佳彤才后悔,懊恼,难受,不甘心,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底疯狂滋长。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怎么就成这样了…
老爷子吃了没有?我让人添碗筷。说着,谢琮月又依次扫过那一排乖乖站着的女孩,眼中只有清冷,当看到最角落那个局促不安低着头的女孩时,冷意褪去,取而代之是一种更微妙的冷。
对,还有您的几位孙女。他轻描淡写补充。
都是场面人,谁听不出来话里有话。秦达荣知道自己太心急,把另外三个孙女都带来是很难看的,但没有办法,他必须这么做,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就得试一试。
不用麻烦了,琮月。我让她们都出去。说罢,秦达荣挥挥手,让几个女孩都出去,继而又看了秦佳彤一眼,示意她留下。
秦佳茜恋恋不舍的走出屏风,一步三回头,有些痴,走远后,她发牢骚,小声埋怨,凭什么秦佳彤可以在里面。
可很快,牢骚就被少女的羞涩取代,她红着脸,拦下秦舒娴:喂,舒娴,你觉得谢先生点样啊?
秦舒娴的脸也有些微红,可还是压住心思,大方一笑:谢先生自然是卓尔不群。
秦佳茜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可真虚伪,拜托,卓尔不群还用你讲咯?人是谢家太子爷欸。
然后她就要去问秦佳苒,可话刚出又咽了回去,算了,问秦佳苒有冇用。
一个来打酱油的笨蛋。
花厅内。
谢琮月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秦达荣毕竟是长辈,也不可能真在晚辈面前跌份,于是泰然自若坐下。
谢琮月重新拿起筷箸,夹了笋丝放在白粥上,不知秦老今日来是何意。
秦达荣面部微动,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琮月,我也不说暗话。我今日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带来,就是给你道歉的。不然我就是对不起夫人这么多年的照拂。
说罢,他厉色扫过秦佳彤,还不给先生道歉。
秦佳彤一时间手脚冰凉,笑也笑不出,哭也哭不出,成了僵硬的玩偶。只知道旁人怎么说,她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