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叙旧、试探,总归不是调情的意思,戚钰清楚。
多久以前?她装不懂。
一直。
怎么会。戚钰声音软下来,我也就勾过你小叔的手而已。她想要解释自己以前只是个清纯无辜的女大学生,绝不是他口中所说勾三搭四之人。
周舒禾目光冷淡,没有情绪在里面。显然是对她的话不为所动。
但隐隐地,有些不耐烦。
没骗你。
她说完,将门用力一推,任风往周舒禾身上吹,自己跑到露台上去。
这里栽种了各类品种的树,意外地比楼下院子还要暖和。
还没完全退烧,戚钰戴上了帽子,把衣服拉链拉到最顶,然后蹲在棵树边。
她稍稍抬头,就看见了周舒禾笔直修长的腿。
很好看。
冷吗?周舒禾走到她旁边,问她,这里冷还是南城冷?
都冷。戚钰觉得自己蹲在他脚边不像话,就站了起来,但也没和他朝着一个方向。
除了房间里不冷,哪都冷。
发烧了?
嗯。
又不是从前那样的关系,寒暄几句够了,周舒禾没接着往下问,而是直话直说,我和周修明,非亲非故,我没有理由去参加他的葬礼。
非亲是?
他只是我爷爷收养的。
非故是?
和他不熟。
那为了我呢?
这话一出,两人间陷入了漫长的沉寂。
戚钰偏转脑袋,却也只看得见他侧脸,看不清他的神情。当然他也看不见她的面庞,于是戚钰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直到周舒禾骤然转过头,与她直白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戚钰故作镇定地垂下眸,转移目光,缓缓道,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你小叔在遗嘱上写了我的名字,我和他,即便他去世,也没法一刀两断。
周舒禾直接将冲锋衣拉链拉到下巴,声音也随之沉闷,他淡淡道,恭喜。
舒禾。他聪明,对于其中的缘由也能想明白,再多的话不必说。
于是戚钰只是叫了他一声,抬起头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像小鹿一样,带有无限的恳求与无辜。
一如当年,她被强势表妹欺负。
她靠在他怀里,柔软得像一滩水,哭着说她只有他了。
现在的戚钰,少了几分娇弱,多了几分韧劲。
周舒禾低头看着她,打量她。
五官倒没什么变化。
只是她用皮筋将长发拢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脸颊,蜿蜒到雪白修长的颈,像是故意摆出这幅姿态来勾引人。
你到底是自信,还是来求人?周舒禾问。
让我在这住一段时间怎么样?戚钰觉得,有些事情不用说得那么明白。
周舒禾不绕弯子,不行。
求人也需要时间。
你当场求,我当场拒绝。
戚钰相信他没那么铁石心肠,那就这么决定了,四楼还有没有空的房间?我搬上来和你一起住。
明天你自己退房,不然我会让店员请你出去。周舒禾态度坚决,也没给戚钰继续央求的余地。
他离开后,戚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周舒禾虽然是老板,但很少管事,大部分时候是严树柯处理琐碎的事情。
他难得来前台吩咐人,小唐连忙收起游戏,在他面前站得笔直。
周舒禾敲了下桌子,明天退房时间点,准时去……
他一顿,接着问,那个很漂亮的女人住哪个房间?
2201。小唐忍不住问一嘴,老板是她去缠着你了吗?
周舒禾没给他八卦的机会,而是直接叮嘱,明天到退房时间点,准时把她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