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挑拨离间，贺兰雪其实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缘由。
但那理由太离谱，太有违人伦，贺兰雪不愿妄下定论。
守阳深吸一口气，“为了挑起仙魔大战。”
贺兰雪手中的串珠手中的串珠发出了“咯哒”的一声。
守阳咬牙道：“因为在上次的仙魔大战中，大地枯竭了数十年，万物衰败，百姓颗粒无收，四处都是饥荒。而在这种情况下，普通百姓只能求救仙门让他们以灵力修复土地，或是向仙门乞讨，代价是他们必须付给仙门无数的银子，或是卖身为他们干活，沦为奴仆。”
贺兰雪闭眸。
果真如此。
为了自身的利益和欲望，不惜挑起战乱，以百姓的性命为祭。
守阳几乎压抑不住语气里的怒火，“实在是……太过可恶，我竟不知该如何形容。”
贺兰雪起身，“守阳，召集你二师弟与万剑门门下弟子，准备好出发。”
守阳一愣，“去哪？”
贺兰雪眸光微凛，“讨伐仙门。”
“……是！”
守阳正要离去，就被贺兰雪叫住了。
贺兰雪摩挲着手中的串珠，“可还有什么……其他消息？”
“嗯？”
守阳脚步一顿，愣了好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挠头道：“……还未有小师弟的消息。魔族现在已经封山，我们派去的人也没有结果。”
“嗯。”
看着贺兰雪面无表情的平静模样，守阳心道师尊应该是放下了吧？
总归如今魔尊也没干什么坏事，魔族好几个部族还被正道泼了脏水，师尊应当不至于要去杀了小师弟……
“那弟子告退。”
守阳离开后，贺兰雪看着四周空旷的山洞与不远处的水潭出神。
那水潭曾是他与林却璃放肆之地，手中的串珠也曾被林却璃难耐地咬在口中，探索过林却璃的每一寸肌肤，满是他的气息。
串珠本用以宁神，洞府本用以静心。
如今却只会让人更加心烦意乱了。
第45章
“滴答。”
冰锥上有一滴水落在石台上。
贺兰雪深吸一口气。
有什么在失控, 似乎从遇见林却璃开始便如此了。
他因为这个小弟子逾越和匪夷所思的举动逐渐压不住心魔，直到在小弟子面前三番两次地显露出那本不应该被人所察觉的，持续千年的秘密。
贺兰雪闭眸, 他们之间……本不该如此脱缰。
也许小弟子走了后是好事。
轰隆&ash;&ash;！
贺兰雪一个凛眸，起身打出蕴满灵力的一掌, 一瞬间整个山洞都震了震。
若不是这个山洞本就为了修行而造，只怕是会坍塌, 但即便如此, 四周还是扬起了一阵雪花与尘土。
待烟尘散去, 贺兰雪却看到另一个自己。
红眸的“贺兰雪”看着他, 目光阴郁，“为何自欺欺人？”
他的声音悠远空灵，似在远方，又似在脑中。
“承认吧，在得知他是魔尊, 而不是你真正的弟子，你除了生气，却也有几分见不得人的……松了口气的情绪，不是吗？”
贺兰雪眉头微蹙。
他唤出剑握在手中凝神, 劝诫自己莫要被迷惑。
“直到现在，你都还有几分侥幸, 觉得他会回来、他没有骗你, 哈……堂堂正道之首, 踏雪仙尊竟也如此堕落和天真。你不停说要放下，却根本放不下。”
贺兰雪不是青涩的修者，他知道挥剑杀不了眼前的幻影，只能靠自己定心。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