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人的沈濯甚至慌到没察觉他的前来,听见熟悉的声音才猛地僵住了脊背。
师父捋着长须,慢条斯理地同人解释&ash;&ash;玄云宗以剑穗定情,教.主当初重伤被救回来的时候,整个宗门的人都看见了挂在教.主腰间的,属于沈濯的,只有命定伴侣才能碰的剑穗。
教.主一听,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被沈濯当做剑穗用的小巧荷囊里面装的正是救了教.主性命的那枚雪莲子。当时教.主吃下雪莲子之后,就把荷囊小心地收了起来,打算等寻到同等珍贵的东西,再还给沈濯做回礼。
他怎么也没能想到,自己吃个解毒的伤药,居然把人家留给命定伴侣的定情之物给吃了。
见教.主如此错愕,师父还耐心地宽慰他,让他不必在意身份差别。玄云宗远居雪山,罕少入世,更不会参与正魔两派之间的争斗,两人无需在意外界非议,只需听从内心即可。玄云宗永远是他们的家。
不远处的几位核心弟子听见,也纷纷开始催促起了还在僵化的沈濯。他们大多是沈濯的亲师弟,言语间也更加恳切。
“大师兄,别犹豫了,这种事可不能耽搁啊!”
“对啊对啊,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凌哥留下来的……”
沈濯皱眉看了他们一眼,等一众师弟都噤声之后,他才转头轻咳一声,对师父道:“师父,此事真相并非如此,只是弟子莽撞……”
他说话时虽然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寻常音色,却从始至终没有敢往一旁的教.主这边看一眼。
“凌弟只是为雪莲子所救,弟子原本已经差人将他送下山,他对剑穗一事并不知情……”
从头至尾,沈濯都没有和教.主说过雪莲子的珍贵,更没有说过剑穗定情一事。为了不给对方压力,他直接同意了对方离开的事,后来听闻教.主想留下观礼,也只想着让人见证之后便送人离开。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家的师父和师弟居然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地全抖露在了教.主面前。
一旁听着的教.主原本正被突如其来的庞大信息量冲击得头晕眼花,但他的注意力却突然被沈濯吸引了过去&ash;&ash;
一贯淡然自若、一人独面上百匪徒依旧游刃有余的沈濯,此时却像是被那件貂皮大氅热到了一般,说话之间,居然被熏红了一张俊脸。
这场误会实在有些冲击过重,若是教.主脾气再爆一点,约莫此时当场就该和沈濯一刀两断。
但他没有。
教.主看着脸红的对方,本想故作轻松地调笑两句,结果话都没说出来,自己的耳朵也居然也被红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脸红这件事居然会和瘟病一般,如此迅猛地传染开来。
最后,虽然宗主夫人这个名分没有在宗主继任仪式上被正式定下来。但教.主也没有当场离开。
等终于摆脱了一对视就说脸红不出话的莫名怪病之后,他和沈濯做了约定,等五年后帮沈濯采了新开的雪莲子再离开。
结果五年之期尚且未到,剑穗的事却已经坐实了。
只是五年之后,江湖形势越发紧张,各派事故冲突频发。正道内部也不再安宁,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发不小的摩擦,再加上各种虚假的神物传闻频出,一时之间,倒有些腥风血雨的前兆。
玄云宗虽然并未受这些纷扰的影响,但百年雪莲已开,此时正是三百年一遇的雪莲结子时节,他们也不由多添了几分警惕。
初摘的雪莲子需得即刻存入流金玉盏内保存,否则便会当场枯死。流金玉也是有市无价的顶级珍稀材料,建筑便同沈濯一起,前去一处流金玉矿进行采掘。
但他们没有料到,在经历重重危险深入了流金玉矿之后,他们却在最安全的矿洞中遭遇了意外。为了护住教.主,沈濯以身为盾,最后更是拚得自己性命,奋力将教.主推了出去,自己一人留在了坍塌的矿洞中。
教.主虽是逃脱了矿洞,却根本没有离开的心思。他强迫自己冷静地回忆了一路走来所见的矿洞构造,躲过几次后续的危险塌方,独自一人在坍塌的矿洞外挖了一天一夜,终于用血肉淋漓的双臂够到了爱人满是灰尘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