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试探地给南序递了杯山楂茶。
南序接了过来,热气腾腾的水汽飞快地在他的眉睫上凝结,漆黑的鸦色把他衬得脸上的肤色更苍白。
竟然又给姓谢的臭小子找到献殷勤的机会。
阿诺德和颜悦色地诋毁他:“营养餐不好吃就不吃了,军部营养师只管营养不管卖相。都怪谢倾,他提供的菜谱,看上去怪没食欲的,我这几天重新研究。”
谢倾又被扣了一口锅。
行。
认下了。
看样子一场冲突还未发生,就被按死在形成涡流形成的初期阶段,格洛里迅速拱到南序的怀里,身上的暖意传递给了南序。
但仍然有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要处理。
“你要注意调节好你的状态,不要太拼命了。”阿诺德第一次说这样肉麻的话,说得磕磕巴巴的,“就像你担心我的身体一样,我也担心你的。我只想要你平安、健康。”
他只感觉南序像张纸片。
老头子笨拙地说,刚说完上句话,马上恢复色厉内荏的原态:“你看你这样亚健康,像什么话。”
“好,我会注意的。”南序规矩地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
阿诺德又忍不住想再夹几句。
其实南序自己也隐隐感觉到这段时间的状态不太对劲,夏天的燥热偶尔爬上心头,让他心烦意乱。
南序其实也知晓了自己这个追寻热爱就不管不顾燃烧的脾性,阿诺德给他提了个醒,确实不该太钻牛角尖把自己先拖垮了。
安安分分地设定好努力不熬夜、坚决不通宵的闹钟,时间分分秒秒在稍微没那么紧绷的节奏中度过。
天大的兴趣变成需要研究的学业或者工作以后,有时也避免不了两看生厌。
南序揉了揉鼻梁,长长出了一口气。
确定了,以后一定不报这个专业。
许凛教授大概想不到,向南序抛出的橄榄枝摇身一变会成为南序拒绝他的理由,知道了以后一定会无奈叹气。
一旁安静的裴屿发觉南序仍恹恹的:“累了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南序转了转笔:“没关系。”
他还能硬扛。
裴屿唇边扬起笑容。
南序做实验的时候比单纯学习时会多一些小动作,因为一些实验数据要等,空白的时间里,南序就会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转笔。
一支笔夹在食指和无名指之间,快速旋转,在空中挽了朵花儿。
裴屿忍不住跟着尝试着转动手上的黑色签字笔。
啪嗒。
非常流畅地失败了。
南序被响动拉回思绪。
裴屿捡起笔:“手滑了。”
“你要是忙,可以去忙自己的。”南序跟他说。
裴屿面前有一沓厚厚的申请资料和表格,听说他临时换申请方向,应该挺多要整理的。
“没有影响。”裴屿赶紧说,“我和许凛教授交接过了,我把手上的进度收尾,刚好可以和你一起,也能指导你。”
平时很淡然的语速说得又急又快。
其实他进度慢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有时一晃神,他在纸面上写下了南序的名字,就又要重头再来。
“嗯。”南序应道。
本来裴屿在原剧情里就没选这条路。
没选的原因是,他的奶奶已经离世,不再需要他借助这方面的资源进行救治。
现在裴奶奶没有去世,但接受到了救治,殊途同归,裴屿依旧没选这条路。
“你现在的进度怎么样?”
裴屿摇头:“才被齐昀议员拒绝了。”
“齐老师啊。”
这个世界真小。
南序前几天还收到了这位线上网友的论文批复,同时还暗示南序,他即将打第三份工,迎来联邦大学的教职,南序要不要考虑一下他,他可以带着南序一起摸鱼。
“他拒绝你的理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