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别了十字架的胸针,闪烁银白色的光芒。
余笙观察发现温斐对上他的表情没有出现鄙夷,心里感觉几分安慰。
他嫉妒舒逸尘,有几分也出于温斐对所有人的温柔里,对舒逸尘独一份的特殊。
“不要再和小舒起冲突了,注意一点,下次不要再犯,你先走吧。”
宽容的话语,却又一次在维护舒逸尘,余笙低下头,眼中的恨意越发深刻。
看似一场冲突化解,舒逸尘奇怪地不想领温斐的情,他还没来得及开骂把余笙骂破防呢。
莫名的,舒逸尘看温斐也有点不顺眼了,他的理智告诉他实在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只好闷声拿起画笔转移注意力。
“来看看你的画。”温斐解释他到来的原因。
学生会对余笙作出了处罚,这件事当然会传到温斐的耳朵里,他不在意舒逸尘和余笙之间的矛盾冲突,更在意舒逸尘改造后的那幅画作。
他走到了墙下,伸手抚摸过下方已经干涸的淡粉色的蔷薇花。
“用更深一点的红色或许也不错。”
虽然温斐是他的老师,但每个人对艺术都有不同的见解,舒逸尘不想听。
温斐维持温和的微笑,没在意舒逸尘的忽视,指尖摩挲在花瓣上。
“用空气透视,我教过你的,还记得吗?近暖远冷,过度一点白色,效果会更好。”
舒逸尘想了想还真是,马上实验了下,效果很好,他软下语气:“谢谢会长。”
“没事,我很期待这幅作品。”温斐说,“但现在,你是不是得和我一起去教堂了。”
……
塔楼的钟声即将整点敲响,白鸽从尖拱顶飞起掠过灰白色的天空。
又到了周一,也是诺伊斯的祷告日。
诺伊斯的教堂和礼堂毗邻。
和很多教堂一样。
彩窗、十字架、木椅、神像、蓝调静谧。
哥特教堂避不开的阴森感,又在内部巧夺天空的交错光影映衬下显得圣洁。
南序提前十分钟来占好了位置,惯常性地合上眼睛休息,感官的知觉逐渐在眠意中恍惚。
同学们鱼贯进入的步伐窸窸窣窣,相互交谈的声音被脑神经贴心地调弱成窃窃私语模式。
每次祷告日坐在南序身边的同学都不太相同,今天这位同学的气息如同杂乱无章的风暴。
南序把双臂环到胸前,淡定地调整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祷告大约半个钟头的时间,南序一般会掐着点在二十分钟左右睁开眼。
刚睁开眼。
希里斯发梢的金光刺得人眼睛疼。
“你也不喜欢这里。”
希里斯的语气莫名带了点愉悦。
南序被闪了下,目光随意向下落在地上的某一个点缓神,随口说:“挺喜欢的。”
静默、管弦乐、唱诗、祷告……
每一个流程都很催眠啊,每次在这里都能睡很香,只迷糊一会儿也蓄上一波挺充足的电量。
没听到想听的答案,希里斯的笑收起来一点。
既然南序喜欢。
“诺伊斯的教堂很普通,巴伐利亚有全联邦最宏伟的教堂,你要是有兴趣……”
“没兴趣。”南序说。
找个睡觉的地方还跑那么远,他脑子又没问题。
接连遭受拒绝,希里斯的脸彻底阴沉。
果然,他和南序完全不可能有共同话题。
诺伊斯这项仪式一向让学生自愿参与,谢倾和季凌没有类似的家族传统从来不参加,令学院的某些人感到奇怪的是,希里斯来了诺伊斯之后也不怎么参加。
温斐和希里斯这对表兄弟很有意思。
希里斯才是那位出自宗教世家的继承人,可学院的宗教事务全权由温斐负责。
温斐的母亲来自卡佩家族,温斐受她影响,从小有所接触,负责这项工作无可厚非,可希里斯来了,难道由希里斯接手难道不是再正确不过、名正言顺的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