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尘立正!
南序遗憾地看了眼壁画:“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舒逸尘呲牙毫无形象地笑起来:“你放心,我可以的。”
目送南序背影消失在拐角以后,舒逸尘呆呆站了好久,僵硬的身体像上了润滑油,内心突然生出了无限豪情。
他,舒逸尘,就是南序肯定过的小艺术家。
没有诓南序,画虽然被毁了,但他有了新的灵感。
他谨慎地抬起手,从墙壁角落的污浊起笔,勾画成尖锐勾结的荆棘。
浑浊荒瘠的荆棘丛逐渐遍布蔓延到墙面之上,人立在墙边时,排山倒海的暗色情绪倾泻而下。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伴随光线的移动,舒逸尘额前沁出几滴消耗过度的冷汗。
已经变成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幽暝、沉郁。
很影响舒逸尘心情的着色笔调。
他长舒一口气,眼神忽然变得专注且炽热,蹲在墙角下,轻柔地开始画下荆棘里开出的第一朵蔷薇。
期中几场陆陆续续的考试结束了,南序被频繁得被各个老师叫去交流。
几位老师的办公室都在一栋楼里,南序出了这个门又进了另一个门,在地图上看很像主角小人被困在教学楼里做任务。
不枉南序之前出去野营的时候也心系着课外作业,他凭借着真真正正的实践经验拉高了评定分数,在生物学这门课程的总分上,终于获得了人生的第一个A。
老师很满意,因为当初她一见到南序,就感觉南序就长着一张要拿A的脸。
经过大半年的努力,这个A终于挂在南序的身上。
当事人比她想象中平静得多,问他有什么首发感受,他思考了下回答:“原来要这么努力才能拿A”。
听着这话的表述有股淡淡的疲惫,老师狐疑确认了下南序的状态,应该没有被累到,她笑道:“我相信下一个A在等着你,去吧。”
她很熟悉南序的行程:“去找埃德文吧,一定记得告诉他你在我的课程上拿了A。”
南序抿了抿嘴角,勾起一点弧度。
埃德文老师在成绩刚出来时就听说了。
他还知道南序现在文学拿了C,拉丁文拿了C,法学拿了B,化学拿了B,他的物理也拿了个B。
不就是得了个A吗?
他才不会在意的。
教育学上有句话说得好,和自己比才是最重要的。
与其卷学生,不如卷自己,他立志让自己成为诺伊斯讲课最深入浅出的老师。
他把南序叫来只是例行地把练习交给南序。
他很想嘱托,又嘱托不了什么。
其实南序很让人放心,无论在课上还是课后。
先前天气冷了还可以劝南序多穿点衣服别感冒,现在天气转暖了,他的这句万能模板不好用了。
埃德文嘴笨口拙,只好又回归到教育上。
“有没有想好之后去哪个学校?”
南序说:“没有。”
预想过南序可能会回答“没有”,还是没想到南序会回答得这么干脆,他停顿了一下:“没事,先顾好当下,多刷刷你的简历。”
诺伊斯很多学生一早就坚定地选好目标,在专项领域上积极钻研着可以包装自己的成绩,虽然有目标是好事,但有时候用力过猛,难免带上些功利性。
南序这样不疾不徐、顺其自然的,不符合联邦主流的教育观点,却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对。
之前他总爱用自己所谓过来人的视角去催促南序,认为一定要在既定的轨道上行走,才可以得到一个一帆风顺、为人所羡慕的人生,殊不知或许落入了思维固化的陷阱。
“如果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问问阿诺德。虽然阿诺德只有些半吊子的各种头衔,但勉勉强强实践经验丰富,他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
经常打电话来北区和阿诺德互相吵架抬杠的老师就是埃德文,他和阿诺德是老相识,阿诺德算是他从前同一个大学的学长。
南序颔首。
说起阿诺德,埃德文老师的语调顿时高昂起来,落下又轻轻的:“我听说他的情况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