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去嘛,沈洲一点点拔着狗尾草的绒毛,说,寒假、暑假……总还有机会的。
陆以青笑笑不说话,也学他折来一枝狗尾草,轻轻甩动着,看它像狗尾巴一样摇得欢快。
一只蜻蜓扑棱着透明的翅膀从面前飞过,陆以青的目光追随而去,同沈洲道:我后天就要回林港了,上学期期末已经向学校递交了辞呈,还有一些交接工作要完成。
沈洲有些惊讶:没听宋涸提起过啊,你没告诉他们吗?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那你辞职之后有什么打算?
陆以青摇摇头:没打算。
也好。
沈洲拔完狗尾草的毛,又把光溜溜的草茎放进嘴里叼着,撑着身后的田埂往后仰,告诉他:总之你开心最重要。
落日的余晖就剩一点点了,一缕烟似得绕在山头,星星和月亮已经上岗,天还没彻底黑尽,目之所及是一种浑浊的青白色。
田间的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凉爽宜人,沁人心脾。两个人都忍不住闭上双眼享受晚风吹拂,许久没再说话。
奶奶家离这儿不远,隐隐听到宋涸喊他们回家吃饭。沈洲扯着嗓子答应,声音嘹亮在田野里回荡。
他突然侧头问陆以青:你后天什么时候走?
陆以青起身掸了掸屁股上的泥土,说:早上吧,怎么了?
早一点吧,五点半行吗,我跟你一起。
这么早?你有事要赶着回林港吗?
沈洲也蹭起身,吐掉嘴里的草茎跟着他往回走:没什么事,只是要赶在宋涸醒来之前。
为什么?
他醒了就走不了了。
你……陆以青皱起眉,靠着多年默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我以为你们已经定下来了。
沈洲短促地笑了一声:再这样下去确实要舍不得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走?
沈洲摸了摸裤兜,后知后觉出来干活时没带烟,只得抿了抿干巴的嘴唇,问陆以青:……你有烟吗?
陆以青的目光很凛冽,沈洲挠挠脸,想起来对方根本不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