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短暂的片刻里,他希望自己可以变得干净。
梁轶之松开她说:你讲一个故事,我就走。
梁佑宁有些不信,可他到底没有真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
她点头,翻开书页,给他讲了王尔德的《快乐的王子》。
快乐王子有铅做的心脏,是一尊雕塑,故事的结尾他被丢进了熔炉,唯一的圆满是燕子曾问他:我能亲吻你的脸庞吗?
梁轶之在她说到这句话时,坐了起来。虽然是故事里的台词,他却当了真。
他拧过她的脸颊,一点点贴近她的唇瓣。
事出突然,梁佑宁竟然忘了躲避,她轻颤着睫毛闭上眼睛。
怎么不躲我?愿意让我亲?他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落在她唇瓣上。
梁佑宁窘迫地别开视线。
梁轶之松开她,站起来,说:晚安,我的好妹妹。
梁佑宁在他走后,烧红了耳朵,心脏也跳得很乱。
事情从他说他们不是亲兄妹那天开始,一点点变化……
她想到梁轶之那句话:我们家没有好人,你也不是。
她也该被丢进熔炉,被火炼化。
他刚刚是不是也发现了?
*
凌霜和周浔安因为蹲守朱昊,一夜没睡。
早上五点,任务结束。
回家也睡不了多久,凌霜索性把车开回队里。
天还没亮,凌霜有点困,摸了支烟塞进嘴里,正要点火,被周浔安伸手夺走了打火机。
哎呀,就一根,我提提神。她抗议。
别抽烟,睡一会儿比尼古丁有用。
凌霜朝他比了一根手指,撒娇:我就抽一根烟行不?心里痒的难受。
撒娇不顶用。他笑着拒绝。
凌霜撅着嘴哼了哼,伸手要抢打火机,周浔安却先她一步将驾驶室的座椅放倒了。
喂!
睡觉。他从后排座椅上扯过来一张薄毯丢给她。
不睡啦!我一会儿要开会呢。她欲坐起,又被他摁下。
我定闹钟叫你。
凌霜闭上眼睛,气鼓鼓地说:周浔安,你这么严格,好像我爸爸。
他不气反笑:这回好歹是个男的了。
凌霜又开始给他科普:冬天车里开空调睡觉,容易一氧化碳中毒的。
周浔安把车窗降下一道小缝,让内外空气流动。
风很清冽,凌霜终于不再抵抗,乖乖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偏头看他,一双眼睛水盈盈的泛着光:浔安哥,你这样冷不冷啊?
你还知道关心人?他抬了抬眉梢,声音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