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下,她喊他,迟迟不见应答。
扭头一看,发现徐司前合眼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凌霜摁亮顶灯,侧过身推他:徐司前。
嗯。徐司前迷迷糊糊应声。
你家到了,下车。凌霜催完,徐司前还是没动,她不禁有些生气,喂,你要我用警棍请吗?
徐司前终于掀开眼皮,他握住肩膀上的手团进手心,继续睡觉。
凌霜察觉不对,他掌心比火都烫。
你又发烧了。凌霜有些担心。
嗯。他依旧赖着不动。
你赶紧回家吃药,我也要走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徐司前瞥了眼手表,低声说:还没有到24点,还有四分钟。
今天没结束,仅剩下四分钟。
他于混沌中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用力抱住她。凌霜神经紧绷,下意识反抗,却被他桎梏得更紧。
喂!她抗议。
小霜……徐司前偏头,亲吻她颈侧的血管,低声请求,能不能不分手?我们才在一起,我不想分手。
理智告诉凌霜,她应该要推开他,或者和他打一架,可情感上又舍不得。
最终,她由他抱了整整四分钟。
人的一生,有许许多多个四分钟,她觉得那晚的四分钟很长,甚至可以精确到比秒更小的时间单位。
四分钟结束,徐司前松开她说:下雪了。
凌霜抬头望向窗外——
暖橘色的路灯下,明亮柔和,纷纷扬扬的雪粒往下坠落。
金色的雪,宁静却美好,让人舍不得分别。
她想起那天那句白雪三千寄相思的句子,有些眼窝发烫。
这时候要放首歌,她绝对忍不住要掉眼泪。
徐司前摸索着将她的手塞到怀里:要不,别回去了,路滑。
凌霜声音很轻:可是,已经过了24点。
徐司前温声道:下雪了,分手的事,延迟一天。
延迟一天的意义是什么,凌霜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贪恋他此刻的怀抱。
今晚住我家好吗?他问。
好。
得到回答,他立即推门下车,绕到另一侧接她。
他生着病,力气依旧很大,凌霜是被他从车里抱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