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陶静抹掉眼泪,抬头说,黄小弛死了,凌警官,你知道吗?我知道这个消息真的很开心,他终于死了。他死了,我才敢坐在这里和你谈这些。不然我总觉得自己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
你有杀他吗?凌霜问。
没有,陶静情绪激动,手都在发抖,但我想过要杀他,做梦都想把他大卸八块,剁成肉泥……
他之前有没有谈过女朋友?凌霜又问。
女孩摇头说:他从不和我说这些。
凌霜忽然想起徐司前说的那句话,黄小弛这人是罪有应得。
凌霜从咖啡馆出来,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久久不能平静。
黄小弛这样的人应该先交给法律审判,应该牢底坐穿,而不是搭上另一个人的鱼死网破……
赵小光看她不开心,小声询问:老大,怎么了?
凌霜缓缓吐了口气:走吧,去趟黄小弛家。
晚上八点,凌霜和赵小光到达黄小弛父母那里。
简单询问过后,他们说黄小弛在四年前还谈过一个女朋友,具体名字不知道。
黄小弛21岁,4年前就是17岁。
他念的普高还是职校?凌霜问。
黄小弛母亲说:南城汽修学院。
凌霜和拉着赵小光赶到那所汽修学校,中专里任教的老师流动性很大,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黄小弛当年的班主任。
但是他也不知道黄小弛的女朋友是谁,只知道是外校生。
线索到这里忽然断了……
*
凌霜回队里交设备,远远碰上徐司前——
初秋晚风微冷,吹着头顶的香樟叶沙沙作响。
他立在树下,宽版黑色羊皮夹克搭配黑色裤子,肩宽腿长,线条冷硬,一双眼睛深邃无波。他的眼睛不像潭,而像海,无光的海。
英俊是英俊,只是过于冷酷,不好接近。
凌霜看看手表,快十二点了,这人居然还在队里没走。
还在忙?凌霜礼貌打招呼,语气并不亲热。
忙完了。他说,凌队,能蹭一下你的车吗?我的车还没修好,这会儿车难打。
凌霜想,这人真会蹬鼻子上脸,他和她有那么熟吗?
或者借辆警车?徐司前说。
凌霜摁开车门,说:还是我送你。警车给他开,肯定没好事,谁知道他要钻什么空子。
要不我做司机?徐司前提议。
凌霜把钥匙丢给他,坐进副驾驶。
两人一路无话,夜色很暗,车里开着灯,车窗玻璃成了反光镜。
凌霜又闻到似有若无的苦艾气息,她倚进座椅,偷偷在玻璃中打量他。她为什么觉得他这样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