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雨再次起卦,结果还是大凶。
“卧槽,你这个骷髅很难伺候耶!咱别的不说,你都不是我老婆,却天天享受我的服务,难道你想当我老婆但是没法说话?”
“泼你点水,直接让我洗不了澡,不高兴了你也可以泼我啊。要是让你知道之前是用我的洗澡水给你洗澡,你是不是要原地爆炸给我看?”
骷髅头没有原地爆炸,但姜白雨忽然感觉毛毛的,后脊生凉。
手臂上鸡皮疙瘩冒出来,瘆得慌。
姜白雨摆出事实,“讲点道理啊,大半夜的忽然要洗澡,不给你洗就不让我睡觉,我能怎么办?当然是用我洗过澡剩下的水。浪费资源可耻,水虽然我用过,但还是比较干净的。我都不介意三更半夜摸黑给个骷髅洗澡,你个享受别人伺候的家伙就别那么多意见,要互相体谅的知道吗?”
房间里的温度貌似在下降,暴躁骷髅一点都不给面子。
“我去,你不会气得要变成阿飘了吧?!”
大白天的,开着窗,姜白雨有种坐在空调房里的感觉,里面温度和外面不一样。
这个骷髅真要显形,他还挺好奇的,然而左等右等,都没能等来骷髅大变阿飘,反倒是房间里的温度渐渐恢复正常。
姜白雨嘴贱的来了一句:“哟,肾亏了?”
“确实是亏,肾都烂光了,没有肾。”
看看外面天色,其实还早着,但慵懒无聊的午后就是容易犯困,姜白雨打个哈欠,决定躺床上睡会儿。
楼玉竹和白贤竹出去打探消息需要时间,没这么快回来,除了打探登仙书院现在的情况,他们肯定还会打探和自己师叔有关的消息,寻找是否有师叔的踪迹。
如果真和登仙书院有关系,怕是今天都不会回来。
天冀宗被灭门这么大的事情,师兄弟两人和师叔有的说。
姜白雨关上窗户,走到床前坐下,脱掉鞋子往床上一躺,才闭了会儿眼,很快就入睡。
这五天都没能好好睡一觉,精神紧绷。
姜白雨睡得很沉,意识犹如在水里,沉沉浮浮,耳边渐渐响起嘈杂声音,一个又一个人声交织到一起,似乎在争吵。
呵斥声,兵器撞击声,利刃刺入身躯的声音,血液飞溅的声音,爆炸声,抽泣声,悲鸣……
乱七八糟的声音在朦胧识海绘制出一副场景,宛若隔着重重障碍,穿透虚空传过来。落在姜白雨耳中,是一声声梦呓,听得到,却分辨不清。
忽然,那层阻隔的障碍消失了,就像终于捅破那一层窗纸。
“杀了孽星,捍卫天下正道!”
有人高呼,狂热疯狂,向心中的信仰献上炙热真情。
“孽星死不足惜!该杀!该杀!!”
杀意扭曲了声音,只听着便能想象出是多么面目可憎。
“像你这种孽星,根本不该出生!”
恶毒的诅咒,刻薄尖锐,如剑刃穿透心灵,刺出深深地伤口。
无数人的声音,每一句都是谩骂,不含半丝善意,汇聚到一起有着莫大的力量,令人心寒无比。
姜白雨火冒三丈,怒气值狂涨,血压也跟着上升,浑身难受,唯有发疯辱骂别人才能缓解这份不愉快。
被人骂了为什么要精神内耗,要狠狠骂回去,把压力给别人,自己就舒坦了。
他猛然睁开眼,面前的场景却叫他一愣。
一个气势强大,鹤发童颜的男人站在姜白雨面前,满脸写着“领导”,此刻正用一种饱含希冀的目光看着他 ,宛若看着最满意的继承人,准备委以重任,以众星拱月的方式打响名声,一飞冲天。
“孽星出世,乃是一场浩劫,必将导致天下生灵涂炭,我等身为名门正派,自当捍卫正道。我知有人心中不解,甚至是不愿,可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牺牲,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千夫所指,亦不后悔。”
“我知你心中不忍,孽星尚未成熟,以不曾犯下的过错惩治,未免武断。天下大局从来不是轻松的事情,若能杀一人而救无数人,那就是众目所归,那就是无上功德。”
“捍卫正道自当要有觉悟,为天下正道奉献,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
“领导”神色肃穆,递上一柄宝剑,“砍下孽星的四肢,以祭天道。”
说着,身后出现一个又一个人,男女老少,应有尽有,全都以希冀的眼神看着姜白雨,仿佛他就是天降的救世主,生来带着拯救世界的人,负责杀死祸害天下的孽星,捍卫人间正道,撑起一片朗朗乾坤。
姜白雨察觉到自己身后有异样,微微侧头,以眼角余光看到地上跪着一个人,深深低着头,长发垂地,看不清模样,显然对方就是“领导”口里所谓的孽星。
他收回目光,视线落到前方,没有接过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