赃款之事,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卫知徵这会儿心里颇有些百爪挠心的感觉, 忍不住低声道:
难不成,这次是平南侯与圣上联手演的一出戏不成?
卫知徵这话一出,徐韶华微微一顿,旋即笑开:
明乐兄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只不过,是一头来势汹汹的恶犬,被迟来的项圈套住了,臣服了,如此方才转害为利。
嘶,若是有平南侯在前面立着,也难怪圣上此番能与右相博弈那么久了。
卫知徵喃喃的说着,心里的天平也不由得偏向了景帝,或许他爹这次真要干一件大事了!
徐韶华连卫知徵沉思,也不打扰,二人一倚一坐,在明媚春光下,品茗谈笑,倒是难得的悠闲。
若是徐韶华与卫知徵尚且可以悠闲谈笑,那另一边的右相和安王两个人出了金銮殿直接就炸了。
右相带着满身的低气压,头一次那破了极好的养气功夫,直接一脚踹开了值房的大门,一旁的侍从连喘气都不敢,木头一样的站在门外。
等门扇被啪得一下合上之时,右相这才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圈椅上,恨恨道:
兀那小儿,满腹算计,妇人所为!
右相前脚进了值房,后脚安王便跟了进来,他本来是那小头,这会儿看到右相如此,凭空生出了些优越感:
右相,好大的火气啊。
右相见安王进来,如入无人之境,面色不由一沉,随即强压怒火道:
王爷倒是五十步笑百步,本相不好,难道王爷就好了?
安王闻言也有些笑不出来,只不过他哪里能让右相得意,当下只是淡淡道:
右相这是哪里话?你我交好,右相有事,本王也要思唇亡齿寒。
右相冷冷的看了一眼安王,对于安王所言一个字也不信,但他懒得与安王争辩,这会儿只道:
若是今日王爷来此只是说这些话,那便请回吧,本相不需要旁人安抚。
右相不心疼那些赃款?
当然心疼!
尤其是,景帝借马清外放之事拖住他的注意力,实则下令平南侯将赃款退回晏南,而韦寒川一路急行过去,刚好接上这批赃款,如此环环相套,便是右相一时也未能招架得住。
可这些赃款,本就是没有数的东西,真正让右相担忧的还是不知何时倒向景帝的平南侯!
安王与右相多年的老对手了,这会儿对于右相的想法也能猜出七八分,当下也抿了抿唇,道:
右相这便冤煞本王了,本王今日来此,是想问右相你对于平南侯是何想法?
安王唇角泛起冷笑:
枉我以为那雷尚毅是个莽撞武夫,没想到他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也难为他憋了这么些年,这才露了马脚!
安王说起这事儿,心态差点儿没炸了,到嘴边的肉丢了就丢了,最重要的是手握重兵的平南侯!
哪怕雷家军现在驻守边疆,可对于安王来说仍然是如鲠在喉,而这一次晏南之事,平南侯竟然明晃晃的倒向景帝!
右相闻言,也是眉心一凝,片刻后,这才吐出一口气:
王爷错了,平南侯若是一直站在圣上身后,昔日本相贬谪左相门生之时,他岂会容忍?
右相说到这里,原本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坐直了身子,手指轻叩椅臂:
圣上既能抓到平南侯的软肋,用他一次,那么他日你我也未尝不能一用!
右相这话一出,眼中闪过一道利芒,平南侯是把嗜血的刀,伤人狠辣,可却好用。
安王听了右相这话,也镇定下来,但随后,他也忍不住低声道:
那右相,这次之事,就这么过去吗?
那不然,王爷带人去韦寒川手里把那批赃款抢回来?
虎口夺食之举,右相当本王傻吗?
安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右相这才冷静道:
此事,唯一的好处便是将韦寒川拦在了京外。不过,来日方长,总有一日,便是韦寒川归朝也没有用。
安王见右相都已经躺平了,当下也只说了一些场面话,便离开了。
若不是将韦寒川送到了晏南,那他二人这次废了这般周折,还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怕是真要贻笑大方了。
而等安王离开后,右相在椅子上坐了许久,随后这才开始处理公务。
等到一天的工作结束,右相回到府邸,叫来了管家:
今日是何人随侍本相?
回相爷,陈林家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