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得徐小郎君相助,此生我愿追随徐小郎君左右!
那我且问你,你既说那许三娘子受了侮辱,那若是将她救出来,你欲如何待她?
徐韶华状似不经意的一问,霍元远却肃了面色:
自是娶她为妻。
徐韶华不语,霍元远却缓缓道:
她很好,我初来许青云身边时,许青云为了磨我的性子,一日只给我一个馒头吊命。
而在我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她发现了我,从狗洞钻进来,给我灌了水,送了一包桂花糕,很白,很香,很甜,就像我心中的她。
她永远都是我心中的一捧雪,世人弄脏她,我拂去即是,如何能怪她?
徐韶华点了点头,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现在乱起来的是哪里?
是后宅。
霍元远引着徐韶华朝后宅走去,许青云倒台,这座府邸早就不是属于许家女眷的了。
这会儿得了音讯的仆人,有签短契的直接当着主子的面儿抱着财宝逃跑,平日里平头正脸的嬷嬷,大丫鬟呼喝不及,场面乱作一团。
徐韶华到的时候,身后跟了几名侍卫,他直接道:
马大人前头事忙,倒不想小人作祟,所有强盗之举者,一应抓捕,依律处置。
徐韶华随后直接走过去,看着那正从许夫人手上强摘玉镯的家丁,淡淡道:
此物乃羊脂白玉,价值百两,依我大周律,盗抢金额过十两者,杖五十,过百两者,杖杀。你大可摘下试试。
徐韶华话音落下,那家丁冷不丁撒了手,随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了!
随后,侍卫趁机将一群家丁藏起来,压了下去,徐韶华看向许夫人,拱了拱手,语气平淡道:
许青云现已伏诛,夫人及许氏女眷且先留在此处,听凭他日圣上降职处置。
许夫人定了定神,忽略少年过于青涩的面孔,轻轻道:
他死了?
死了。剑斩头颅,顷刻毙命。
徐韶华这话一出,许夫人先是一愣,随后大笑:
好!好!好!死的好!当初父亲强要我与他虚以委蛇,现在他该知道我当初的决定有多么对了!
徐韶华看着许夫人大笑不止的模样,表情未变,等许夫人笑够了,她才道:
方才听说公堂上不好了,我便遣人去打听了。我知道许青云便是栽在你手上了,而你可是想知道燕娘的尸骨何在?
徐韶华终于动了动眉尾:
夫人知道?
不错,明明是许青云自己目下无尘,自高中后便觉得燕娘不配于他,于是逼着燕娘下堂。
燕娘不愿,他便百般折磨与她……我是嫁给他才知道此事的,后头我做出了一副爱他至极的模样,将燕娘要了过来。
许夫人面上闪过一抹哀愁:
可惜,燕娘太傻,存了死志,我趁着他想要将燕娘尸身烧掉之际,换了燕娘的尸身。
她被我埋在京城城门西一百里处的万木岭脚下,她喜欢鸢尾,那里生着大片大片的鸢尾花,她死后应是欢喜的。
多谢夫人告知。
徐韶华拱手一礼,方才侍卫将许府管家已经拿下,他本想从其口中探问此事,却没想到其中竟有这样的内情。
许夫人只摇了摇头,眸底沉着哀伤:
不算什么,就当是报方才你为我说话之恩吧。我只是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父亲愿意为女儿而舍命。
徐韶华闻言,一时无言。
而等整座府邸彻底恢复安静后,马清也终于脱身出来,他见到徐韶华,不由嘟囔道:
小郎君啊小郎君,这一路而来,你都陪在我身旁,怎么到了这最后便自个丢下我跑了?
徐韶华微微一笑:
马大人此言差矣,方才您正忙碌,却不知后衙早已乱作一团,许青云官至知府,可连下人的衣衫都价值不菲,这里面又当有多少民脂民膏?
若是学生不安顿人去守着门户,他日圣上降旨抄家,马大人如何交差?
马清闻言一愣,这才后知后觉道:
嘶,我怎么忘了还有抄家这回事儿?
只怪他如今只做到了吏部给事中,这等抄家之事可从来轮不到他。
总觉得小郎君做事儿,比我这个当了多年的官儿都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