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许青云在他们霖阳府这么久,有没有害过他们霖阳学子,他们还不知道呢!
一时间,知府衙门门外的百姓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还越来越多,他们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雷鸣阵阵!
与此同时,里面一直坐着的陈舍礼终于起身,冲着马清拱手一礼:
马大人呐,此事或许是许大人当初年轻不懂事儿,这才走差了路,您看在许大人如今已经知错的份上,放他一马又如何?
现在只有嫌犯许青云!本官放他一马,那他当初可放过那些被他残害的瑞阳学子?
马清不假辞色,神色中透着几分冷冽,而陈舍礼听到这里,他眯起眼睛,缓缓直起身子,看着马清:
马大人,你这是要与我,与右相大人为敌了?
你放屁!你能代右相大人否?
马清这话一出,陈舍礼面色微沉:
马清,本官乃朝廷四品大员,你一介五品小官,当真要在这里与本官为难?
五品如何,四品又如何?我有圣上御赐尚方宝剑,上打昏君,下斩奸臣!
马清话音落下,侍卫立刻将尚方宝剑呈上,尚方宝剑至,如朕亲临,陈舍礼忙行了一礼,随后众人也纷纷一拜。
陈舍礼面色沉凝,他冷声道:
即便如此,马大人也不该如此放肆!
哦?那陈大人此前派来截杀我的六支队伍又如何说?截杀朝廷命官,我便是斩了你都使得!
马清这会儿也被陈舍礼的咄咄相逼气的青筋暴起,他直接拔出尚方宝剑,陈舍礼却不闪不避,只嘲讽的看着马清:
我就站在这里,你可敢斩我?!
陈舍礼负手而立,倒是一派豪气,他一脸讥诮的看着马清:
纵使你手持尚方宝剑,也不过如小儿持刃过市,有何用之?你说我截杀你,又有何证据?
陈力你不会不知道吧?
马清语气森寒,他与陈舍礼对视着,二人目光深沉,可却让整个衙门的气氛都一下子凝固下来。
而一旁的护卫与侍卫也都持坚而对,与此同时,陈舍礼的眼皮子抽了一下,虽然面色如常,可他的心却一下子乱了。
陈力!
那个他最倚重之人!
他背叛了自己!
他倒是个忠仆,可你却不是个明主!他宁死不言,多么相信你会救他!
可是,你为了让他永远的闭嘴,竟直接派人去烧了整个大牢!可好巧不巧,你那护卫点火之时,正被陈力亲眼目睹,你说,你若是陈力,你当如何?
陈舍礼沉默不语,他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之中浸淫多年,他只信死人可以永远的闭嘴!
谋害上司、插手科举舞弊大案、贪墨赈灾银、拦截杀害上京告御状的灾民……桩桩件件,罄竹难书,你可敢认?
马清提着剑,一步一步的朝着陈舍礼走去,陈舍礼也不由得后退起来,渐渐的,他将身后的许青云显露出来。
你不敢认!
马清目眦欲裂,他从未想过,自己崇敬之人,好友都曾因眼前之人命丧黄泉,一想到自己在朝中与此人曾经共事多年,马清便想直接挥剑斩了陈舍礼!
这多年之间,午夜梦回之际,你可曾见到他们啼血鸣冤?!
马清的声音声嘶力竭,便是陈舍礼此刻亦不敢掠其锋芒,马清又进了一步:
你应是不曾见过,他们连我的梦中都不曾来过,如何去你这杀人凶手梦中!
而你!时隔多年,你竟然又要因为一己之私,保下这等无情无义,残忍歹毒之人!我,不允!
马清掷地有声,下一刻,他直接抬手,手起刀落,一颗人头骨碌骨碌滚落下来!
许青云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马清正与陈舍礼针锋相对,那剑为何挥向了自己!
而此时,许青云那颗头颅,已经沾了一地的尘土,又滚落到了风洄的身上,正是风洄视线落下之处。
那上面的表情,尚有一丝茫然。
而随后,许青云那蜷缩着的身子轰然倒地,而脖颈上的血,却直接喷了陈舍礼一头一脸。
陈舍礼顶着半边脸的血迹,愣愣的看着马清,他低低道:
你杀了许青云。
随后,陈舍礼直接拔高了声音:
你杀了许青云!!!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陈舍礼的眼睛差点儿瞪出来,无论如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马清竟然真的会直接杀了许青云!
他还溅了自己一身血!!!
陈舍礼差点儿气疯了,可随后,他便看到那少年淡定上前递了一块帕子,让马清将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