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东郊,轮胎撵着石子,缓缓停在了离红砖房二十来米的位置,徐至还没下车,透过挡风玻璃看见了正跟老太太一起忙活的周建明。
老太太这人,看着冷冷淡淡的,但徐至总觉着,她把周建明当亲孙子似的,大概闲着没事还去捡捡破烂,这才有了这大门口堆积的纸壳,让周建明这会正叼着一根烟帮她打捆。
徐至下车,从后座拿了一箱牛奶,走过去时就被周建明发现了,隔着缥缈的烟雾看过来,有事?
你这么问,我是说有事还是没事好?
周建明停下来,抽了最后一口将烟屁股弹飞了,进屋。
徐至不理,绕过他,冲老太太说,婆婆,我买了牛奶,您记着喝。
老太太在两人间来回看了一圈,随后道,有心了,小伙子。
不会,我帮您放进去。
诶。
徐至便将牛奶放进去,出来时周建明正将扎好的纸壳子扔到屋檐下的纸壳堆上,给老张打电话让他来收了吧。
打了,下午来,老太太说,你领他回屋吧,外头冷,我做饭去。
徐至便被周建明带回了屋里,门在身后关上,屋里有个暖炉,温度高了些许,徐至将大衣褪了,坐在他床边,又看着他往盆里倒了热水,拿了刮胡刀对着墙上的镜子准备刮胡子,诶,你这么刮会剌伤皮肤的。
没事。周建明随口道。
什么没事,拿过来。
周建明一顿,犹豫了一下,正要过来,徐至又说,水,香皂,都带过来。
周建明也照做,一样样都拿了过来,徐至便张开腿,指着腿间让出的空地,蹲下。
周建明乖乖蹲下,徐至才接过他手里的刮胡刀,抬起他下巴,先用热毛巾给他敷了一阵,接着给他涂上了香皂,刀片走过他胡茬遍布的地方,一点点刮开,
你阿爷没教过你刮胡子么?
他不刮,周建明说,他用剪子。
徐至一想,也是,村长长胡须,修一修尖尖便得了,陪我去逛街吧,帮我拎东西。
现在?
晚上。
徐至手很利落,很快刮了个干净,又拧了毛巾给他擦脸,然后就这么端详了他一阵,周建明,你小时候可没现在这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