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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目光转落在椅子上的唐青:发生何事。
寇广陵第三遍解释:侍郎崴着脚了。
李秀莽走到唐青身侧,低头观察了一下伤势,蹙眉道:楼上有跌打伤药,我去取来。
寇广陵疑惑:怎地还带这种药放着?
李秀莽回答:禀大人,下官乃幽州平林人士,平林地处边缘,过去时常受绥人侵扰,是以平林人无论男女,皆有些武艺傍身,方便随时抵御绥人的侵袭。年头一长,家家户户习惯了准备此类伤药。
寇广陵笑笑:好小子,来尚出台上值两年,头一次听你说那么多话,怎么,怕唐侍郎怀疑你啊。
唐青下意识抬头,往李秀莽身上瞥去一眼,道:怎会?大人,您莫要拿下官玩笑了。
共事的日子虽然不长,但唐青多少摸清楚寇广陵的性子。
此人对外端着,对下属偶尔口无遮拦,是个幽默风趣的领导,与对方相处,还算愉快轻松。
韩擒并未插话,只在李秀莽上楼取药时,沉默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
不多时,苏子游端来一盆冰块,将布巾递给韩擒。
韩擒把冰块放在阳光底,待融化些许,用冰水浸湿布巾。
李秀莽取了跌打扭伤的药下楼,欲等韩擒为唐青冰敷完后再给他上药。
韩擒试了试毛巾的温度,注视唐青的眉眼:会有些疼。
唐青:我能忍。
话音方落,韩擒轻缓抬起他的腿搭在膝盖,把冰湿的毛巾捂在扭伤处进行冰敷。
他浑身禁不住颤抖,身子往旁边倒去。
李秀莽扶稳他的胳膊:当心。
唐青神情因为痛楚而流露隐忍,勉强浮出一笑:多谢。
韩擒微眯双目,盯着李秀莽扶上唐青的那只手,面色沉了沉。
待冰敷完毕,韩擒检查李秀莽带来的药,道:确为不错的伤药。
他未拿下膝盖上的那条腿,将指腹搓得发热后,倒出药油,一丝不苟地在唐青足踝伤处涂抹。
多年习武的指腹粗糙,擦过细腻的肌肤,仿佛触碰上最柔润光滑的美玉。
四下寂若无声,待涂完药,几人才如梦方醒。
寇广陵率先清了清嗓子。
那什么……出去一趟不容易,待会儿都上二楼议事。
尚书台替帝王执掌内政要务,韩擒不便逗留,只能先行离开。
走前,他叮嘱唐青:莫要沾水,这瓶药带回去,让伺候你的丫鬟每日给你涂两次。
唐青:好。
寇广陵目送韩擒走出尚书台,似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颚。
他低头观察端坐在椅子上的唐青:总算晓得,何为有美人如此,也叫君王不早朝了。
', '>')('唐青敛起神色:大人,下官与皇上为君臣之礼。
想起宫内前段日子所传流言,寇广陵无奈地往额头一拍,说道:侍郎莫气,方才一时感慨,并非针对侍郎。
唐青点点头。
此小事揭过,寇广陵召来尚书台的几名官员上二楼议事,唐青由李秀莽搀扶着缓慢移动,行至阶梯前,面色为难。
后头跟来的寇广陵道:唐侍郎,不如我抱你上去?十分乐意为美人效劳。
唐青:……
无奈之间,只听李秀莽道:我抱侍郎到楼上。
对上李秀莽那副深邃如常的面容,唐青宁愿让对方来。
如此,有劳尚书郎了。
李秀莽低声:冒犯了。
唐青的腰肢和膝盖弯一紧,身体腾空,李秀莽稳当地抱着他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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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探查,寇广陵与唐青整理了汇集的信息,发现公冶侯不但瞒报产业,且经营着大邺律法严禁的营生勾当。
待唐青将那几座瞒报的楼坊估算一番,寇广陵看着账面,眉心跳了跳。
唐青道:公冶将军的违法收入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这笔钱财,若放在涿州,足以养上全州十一郡三十七县的百姓们二十年不止。
在场的几位官员噤声,苏子游问:可要上报给皇上?
寇广陵道:再等等,先差人将这几座楼坊的暗账拿到。
酉时过,议会结束,唐青叫停寇广陵,说有事情想私底下与他聊聊。
摒退所有人,寇广陵问:何事?
唐青把在路上遇到公冶夫人的事情说明,寇广陵皱眉:如果公冶夫人真的疯了,这些疯言疯语岂能相信?
唐青道:所以需要去洪光寺查探。
大邺以军功赏赐爵位。
从古至今,逢战乱时代,互相厮杀夺取军功甚至滥杀友军性命以其人头充敌军数目,冒领功劳的例子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他心内起疑,认为还是先查清楚比较稳妥。
寇广陵听出他的坚持,唏嘘道:你啊……公冶侯何等身份,动了他,势必会在朝上掀滔天风浪。换作其他人,怕只怕不敢沾这一身腥,以求自保。
唐青淡道:大人说笑了。
寇广陵感慨:美人如此魄力,怪不得为皇上所用,是在下轻怠了。
唐青:那便遣人暗中查查?至于皇上那边,下官去探探口风。
萧隽虽然作为他最大的且是唯一的靠山,事关公冶侯,还是有必要先试探对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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