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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垂眸,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
张不问微微错愕,看向了对面坐着看戏的几人一眼,柳拂嘿嘿一笑,带着其他人就出去了。
走之前,还顺带关上了门。
谢厌七不明所以,却又见关门后,只剩他们两人时,张不问语气深长,十四州比十一州更加诡谲,你想好了?
想好了。
话落,他似又想到什么,看着张不问的双眸,一字一句道,在十一州,我看到了谢柘!
张不问差点捏碎手中的茶杯:?他快速移开目光,蓦然起身,将茶杯放下,微垂着头,待再次抬眸之时,他对上了他的双眸。
你再说一遍。
谢厌七重复了一句,在他的眸光之中,他解释道,但应当是他的残魂,闻人凤还没碰到,就消散了。
张不问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些,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与我说说。
他阖上双眸,又缓慢睁开,终于坐回了桌前,手指却再未碰到杯盏,右手指尖极快地摩挲着腕口的铜钱手串,他暗暗屏住呼吸,听着谢厌七娓娓道来。
在同悲郢中,有一处地宫,地宫中穿过甬道,能看到一大片壁画,壁画之上,画的应当是谢柘死前的事。再然后,我与扶静青就误打误撞入了一处奢华的宫殿,宫殿中央塌陷,看到了埋在地下的九龙冰棺,冰棺中留下的残魂,便是谢柘。
他说的很仔细,张不问眸中闪过希冀,似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少年心中苦涩,却没有表现出来。
张不问道:壁画之上有什么?
有……谢厌七脑海中闪过那寸寸记忆,停了一瞬,才道:一人陨落,万鬼同悲,还有一人,以身为阵,为他对抗头顶无数天将。
张不问默然,突然停噎。
他继续道,我猜,陨落之人是谢柘,而那为他对抗无数天将之人,是你。
张不问眸子轻颤,忽然抬眸与他对上了双眼。
阎罗殿内似一下吹死了破败的凉风,将两人的衣角吹的格外杂乱,裹挟着发尾,抚平心中烦闷。
少年突然笑道:我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就明白了,你为何会对我这么好,甚至……闻人凤也会将我认错。
因为我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张不问眉心紧拧,却没有回答。
谢厌七停了一下,垂下眼眸,将眼底的万千思绪压下,他又继续拿起筷子,吃着有些苦味的饭菜,仍道:但我不后悔,我很庆幸,能因为长得像他,而遇见了你。
张不问眸色复杂:谢厌七……
我吃好了!少年放下碗筷,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快步走出了宫殿,脚步沉稳,却难以掩饰背影的慌乱。
', '>')('余下那人揉了揉眉心,却揉不开繁杂的心绪。
从殿内走出去,谢厌七吹到了阴风,却觉情绪好点了,才发现钟无恨早就站在了他的身后。
收敛思绪,他朝他拱了拱手。
钟无恨颔首,打量着他,语气一如当初,多日未见,你倒是变了不少。
谢厌七轻笑道:你应该说的是,我竟然还活了这么久。
钟无恨扯了扯唇,最终只是摇头,走向一殿,声音淡淡:随我来吧,我也要履行我的承诺了。
他负手而行,看着他的背影,谢厌七仿若回到了当初爹爹与哥哥们还没死的时候,可这一切,终究已经变了模样。
深吸一口气,他脑海中想起了当初钟无恨对他承诺的话,若能活下来,便来阎罗殿找他,他会告诉他,这幕后凶手是谁。
他稳住心神,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让他惊诧的是,这阎罗殿的十殿阎罗,目前他见过了四个,可除了他一个凡人之躯以外,其他都是修行者,或者是有神秘修为的隐士高人……
一个未曾修炼的凡人,是如何在这站稳脚跟,又成为了一殿的阎罗?
一殿门开,他与他入了殿中。
方才来的急,他没看清周围的情况,如今仔细一看,他才发现,一殿原来这么大,刚入殿中,便是高耸入云的藏书阁楼,似有机关一般咯吱作响,甫一踏入,便见钟无恨身前,掉落了一张纸条。
纸条掉落,很快就有人捡起,将纸条上的委托大声念了出来:
木城付家,一家五口的命。
谢厌七脚步一顿,骇然道,这是什么?
钟无恨脚步没停,上了二楼,委托,有人请我们杀付家的一家五口。
少年似想到了谢家,不禁咬着牙道,可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钟无恨垂眸瞥了他一眼,谁跟你说,是我们动手了?
谢厌七皱眉:?
阎罗殿只是接下委托,再制出阎罗帖,一路将帖子送到家中,若主人家收了,他便知晓自己一家大难临头,好让他提前做好准备,他若是不收,便也是穷途末路,即刻逃跑,或者原地等死。
钟无恨抽出一份卷宗,大致看了一眼,才神色凝重地将它递了过来。
少年即便心中不满,但眼下还在阎罗殿内,却也未曾发作出来,他半信半疑地接过卷宗,却被上方的几个字惊到了。
接贴人:金城谢家满门。
夺命人:十四州公孙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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