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白明微提着竹箩出去后,吴婶子敲响客房的门:公子,夫人她去摘柿子了,怎么劝也不听,婶子担心她的伤势。
门很快便拉开,露出风轻尘的笑颜:婶子,内子她去往哪个方向了?
吴婶子说出果树的方向,意味深长地道:这夫妻间加深感情的方式有很多,一起劳作必不可少。
你们把柿子摘来,等会儿和我那媳妇一起做糕子,看着共同劳作的成果,想必夫人也会觉得开心。
风轻尘露出恍悟的神色,受了吴婶子的好意:多谢婶子。
吴婶子含笑:小黄狗会引路,公子跟着小黄狗去吧。
风轻尘走后,春秀笑着从灶房出来:早饭都要得了,娘把他们支出去做什么?
吴婶子笑呵呵回应:这公子对夫人很好,但夫人似乎有什么顾忌,受了公子的好,却觉得不安,也许是两人之间有什么问题,娘这是在给他们制造解决问题的机会。
春秀摇摇头:人心是肉长的,这公子对夫人那么好,夫人总有一天肯定会感动。
吴婶子道:感动是会有的,但成为真正的夫妻却很难,夫人有顾虑,只怕这公子还有的磨。
春秀没说什么,只是甜甜应道:那我把面准备好。
……
白明微抬头望着满树黄澄澄的硕果,刚想掠起去摘果子,便听到小黄狗的叫声。
她回眸望去,残雪零落,晨岚稀薄。
风轻尘踩着田间的小道缓缓走来,一袭纤尘不染的衣衫,澹然风姿有雪做衬,好像揽下天上的明月入怀。
白明微问:路不好走,你来做什么?
风轻尘不紧不慢地走向她:果子沉,来帮你拿。
他的到来,还是叫白明微心底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白明微把竹篓递过去:正好,我不太敢动另一只手,怕扯着伤口,你提着篮子,我摘果子。
风轻尘笑吟吟地接过竹篓:好,你做我的眼睛,我做你的手,我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白明微见他又恢复从前的调调,熟稔的感觉涌上心头,竟叫她驱散了心底那奇怪的情绪:就知道胡说八道,快上来。m.GaИQīИG五.cοΜ
说完,白明微点足掠了上去。
风轻尘轻笑一声,也跟着跃至树梢。
站在晃晃悠悠的枝丫上,白明微望着累累金黄的硕果,几乎被晃花了眼睛,不知该如何下手。
她只好伸手挑了一个最大的摘下来,丢到风轻尘提着的竹箩里。
风轻尘伸手捏了捏:不成,不成,太生了,不够熟的柿子只有涩味,没有甜味。
白明微分外疑惑:要怎样的才够熟?
风轻尘假模假样地行了个礼:回禀大小姐,大概和您的脸一样软就够了。
他这是在笑话白明微不食人间烟火,连柿子什么怎样才够熟都不知道。
事实上白明微也真不知道,就算在道观长大,她依旧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无论书中如何描绘柿子的色泽和触感,都没有亲身体验来得真实。
白明微抓了个柿子扔过去:无耻,孟浪,你怎知我的脸有多软?
风轻尘把柿子稳稳接住,轻轻放到竹箩里:不要浪费食物。
这个转移话题的本领,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
白明微再也问不出口,风轻尘怎么知道她的脸有多软。
而风轻尘也不用解释,那张面孔他小心翼翼地摩/挲过多少次。
白明微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好懒得理会他,挑了个软的摘下来丢进框里,吧嗒一声,柿子裂了,熟果的清香溢出,扑鼻而来。
风轻尘连声说:不成,不成,这个太熟了。
白明微停下动作,想等风轻尘摘下一个合适的看看。
风轻尘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伸出手缓缓拂过挂满枝头的柿子。
就在白明微以为风轻尘要摘下来时,风轻尘却把她的手抓起,放到合适的柿子上。
他站在白明微的侧边,所以抓起白明微的手那只胳膊,就从白明微的后背绕过去。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白明微被他圈在了怀中。
而他薄削的唇,凑到白明微的耳边低语:要这样的才合适,其实我刚才是胡说的,这个果子一定没有你的脸颊软,对吧?
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一下下喷在白明微的耳际。
白明微打了个寒战,顺手把水果摘下来,在风轻尘怀里一旋身,脱离了那犹如怀抱一般的动作。
啪。
果子被白明微丢进竹箩里,但她的手,依旧在捏住风轻尘的指尖,只要轻轻一掰,风轻尘一只手也就废了。
岂料她还没有用力,风轻尘便连声痛呼:疼疼疼……小姑娘,你好凶啊!
你要是再这样不正经,你会知道其实我还可以更凶!白明微说完,放开他的手。
风轻尘却忽然连连后退,像是被猛力推开那样,直到一脚踩空,整个人往下坠落。
那轻佻的浪/荡子,顿时就变成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娇娥。
白明微本不愿理会他,但柿子树下有几根尖锐的木桩,白明微又怕他伤着,只好点足跃起,掠到他的上方,拎着他的腰带,准备把他拉离那几根木桩。
千钧一发之际,风轻尘搂住她的手臂,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
力度之大,白明微无处借力,被他拽落下去。
眼看就要砸在木桩上,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的腰身,顺势把她捞进怀中打横抱着。
在空中旋了几圈后,风轻尘的脚稳稳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