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明微从附近捡了一些干枝,又从小黑背上取下松脂生火。
她说:先不急着回去,吃完饼子再回。这一顿饼,我为你烤。
谢你义无反顾与我夜行,谢你动用影卫帮我寻找七哥,更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风轻尘的笑容,从那一句信任开始,便不曾消散,他笑如清风朗月,似春光温暖:一顿烤饼就算报答么?我是不是亏大了?
看到七哥留下的记号,白明微心底积压已久的抑郁之气,也因此消散不少。
闻言她也开起了玩笑:风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这不过是一点心意,几分利息,风公子可以不收。
收。风轻尘的唇角,挑起美妙的弧度,那好看的牙齿,再一次露了出来,自然要收。
白明微从小黑背上取了面饼,用树枝串着:那就请你稍等片刻,香香脆脆的饼,马上就来。
风轻尘笑着回她:好。
影卫上前一步:这怎么能让白姑娘亲自动手?还是属下来吧!
风轻尘笑意未变:很好,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影卫浑身重重一颤,刹那的惊惧胆寒,使得他不由自主低下头。
他很是纳闷,他不过是想帮一下忙,怎的把主子给惹怒了呢?
但他也不敢问,只得垂首站在一边。
尚有正事未说,他欲言又止。
风轻尘却像是能读懂他的心思:那边又催了?
影卫连连点头:主子,近几日已经来了十数封急件,请求您尽快回去,那边快就要撑不住了,就等着您回去坐镇。
呵……风轻尘一声轻哼,唇角若有似无的冷笑,看得人胆战心惊,什么事都得我去解决,那么我养你们做什么?
影卫吓得心房紧收,似被一股无形的威压当头砸下。
不需要刻意,那令他恐惧到极致的感觉,却在一声轻哼中彰显无遗。
等他反应过来后,额上已是冷汗涔涔,衣衫尽数湿透:主、主子,属下等无法越俎代庖,代主子做主,还请您尽快回去主持大局,否则我们多年的谋划,都将会毁于一旦。
风轻尘负手立于雪树之下,一袭白衣泥污点点,却难掩其风华。
白衣与雪树相映衬,又为他添了几分清冷与疏离。
而那份清冷,带着绝世静邃的孤寂。
这样的他,仿佛置身于熙熙攘攘的闹市中,也如遗世独/立,孑然一身。憾凊箼
影卫的话,并未在他面上掀起任何波澜。
似乎多年的筹划,还不及几步外将要烤熟的那张饼。
影卫见他不言语,硬着头皮又劝了一句:主子,若是他得北燕人撑腰,只怕会脱离掌控,届时将一发不可收拾。
风轻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可有喜欢的女子?
影卫连忙拱手:属下不敢。
风轻尘淡声道:命你一月之内找到一名令你心动的女子。
影卫震惊:啊?
风轻尘道:啊什么?谈及这些事,你说得头头是道,一旦涉及女子,你蠢钝如一头呆驴。
影卫不解主子的话中之意,却仍不死心地劝道:主子,不能再耽搁了,请您尽快回去。
下去。风轻尘语气极淡,难辨喜怒,一个时辰之内,别叫我看到你。
影卫躬身退下,白明微正好拿着一块饼过来,风公子,饼好了。
风轻尘的唇角瞬间挑起:小姑娘,辛苦了。
霎时间,仿佛有一股消融冰雪的微醺暖意四散开来。
还是清华疏冷的他,还是那冰冷彻骨的雪树,还是这一片广袤无垠的雪野。
什么都没有变,但却什么都变了。
因为他的温柔,变得暖意洋洋。
接过烤饼的树枝,风轻尘问:只烤了一块?
白明微道:目前只熟了一块。
风轻尘把饼一分为二,将另一半递过去:饼大,我们分着吃,否则我还没有吃完,这饼就凉了。
白明微并未客气,接过那半张饼。
而此时,风轻尘已握着饼吃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白明微问:这是我第一次做吃的,如何?
风轻尘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问:你在承天观那么多年,你师父没让你下过厨么?
白明微摇头:我虽在承天观,但功课一日都不曾落下,每日除了与师父练功强身健体外,我还要跟着祖父为我请的先生读书。
琴棋书画,样样不落,一日都不得闲,怎会有时间下厨做饭?再者师父疼我,也舍不得我做杂务。咦,你不是都知道么?还问做什么?
风轻尘又咬了一口饼,看似吃得十分香甜:听你说和听他们说,不一样。
白明微见他吃得那么香,忍不住咬了一口。
只是咀嚼几下,她面色大变,露出嫌弃的表情:这是什么东西?外面糊了,里面却是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