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拿着手机,思绪不知道怎么被拉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一些陌生而熟悉的片段。
汹涌地闯入我的记忆。
周放!明明说了今天来我家吃早餐,你又睡迟了!!
周放,好痛呜呜!快背我!
周放,他们都说我们有婚约,婚约是什么?
周放,摘那个,那个大的橘子!
周放……
……
你讲不讲理,踩点也算迟到?
谁让你跑这么快?上来。
就是我会娶你。
知道了知道了,小祖宗。
沈清梨!你有没有礼貌,要叫哥哥!
……
我哇哇大哭,周放,我没有爷爷了,奶奶说每个人都会离开,没有人能永远陪着梨梨。
他耐心地轻哄,我会,梨梨,我永远陪着你。
我眨了眨泪眼,周放,你今天像个好人。
他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又小大人似的纠正,是好哥哥。
……
幼年的,最近的记忆,最后与周放死了的消息,在我脑海里不断交织。
我伸手用力按住胸口,脸上却是一片干燥。
南枝……
陆时晏愣住了,连忙安抚:逝者已逝,你现在这样,只会影响自己的身体。
我沉默了许久,才喃喃道:我记起来了……
只是,记起来了,他的死讯才更让我难以接受。
陆时晏,什么?
学长,我记起了很多事……
闻言,陆时晏连忙叫医生进来,询问一番后,初步判断,是这次的意外刺激到了我的神经系统,才会恢复记忆。
看见医生不是白种人后,我才反应过来,学长,我们现在不是在国内?
对,在F国。
陆时晏解释,祁川在国内的消息网太灵通,我把你送到医院,情况稳定后,就带着你先来F国了。想着一切都等你醒过来,让你自己决定。
谢谢……
我感激他的周全。
现在我最不想呆的,就是傅祁川的身边。
那些失败又不堪的过往,会反复攻击我。
没几天,周家声势浩大的给周放举办了葬礼。
陆时晏问我要不要回国参加。
我拒绝了。
周放不会死。
他答应我的事,没有失约过。
这天,我身体情况恢复得差不多,医生交代随时都可以出院了。
陆时晏办完出院手续回来时,我犹豫着开口:学长,我可能……暂时不打算回国了。
我不想,再被谁左右自己的自由了。
就让他们,当做我已经死了吧。
真的?
意外的,陆时晏一点都不反对,坐在病床旁,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本来还犹豫要不要告诉你的。
你说。
周放的死可能另有玄机。
他替我倒了杯温水,实验基地爆炸当晚,有一股隐藏势力申请了从景城飞往F国的航线。
你是说,
我看向他,周放可能来了F国?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我正好……
我抿了抿唇,顺便能在F国打听打听他的消息。
嗯,可以。
陆时晏把温水递给我,南枝,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而且,我其实也支持你留在F国。他说。
我微微抿唇,为什么?
我有个F国朋友,是顶级的心理专家。南枝,她一定能治好你的抑郁症。
学长,我说了,那个舍曲林是江莱的……
我不想承认。
陆时晏伸手触摸我手腕上刚愈合的疤痕,先是割腕,又是冲进湖里,你明显是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还想瞒着我?
我……
我偏头看向窗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控制不住的想法。
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
其实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征兆了。
只是,从景城回到江城的那一个月,越来越明显。
是江莱看出了问题,强行拉着我去了医院,确诊重度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