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见她怀里还抱着那束山花,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问道:阿鱼很喜欢这花吗?
季鱼的脸颊微红。
这花挺好看的。她有些不自在地说,开得很好,颜色很鲜艳。
季老太君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重要的不是这花有多好看,而是送花的那个人。
季老太君神色复杂,心下暗忖,或许情况比她想像中要好。
至少她的孙女没有抗拒这桩婚事,反而平静地接受了它,甚至与那位尊主相处得极好,不用担心她被反噬。
阿鱼,让那位公子进来罢。季老太君开口道。
季鱼闻言,知道祖母已经接受江逝秋这孙女婿了,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转身出去叫人。
站在庭院里的江逝秋其实一直关注这里。
以他的能力,自然能将屋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情越发的愉悦。
看到季鱼出来,他脸上的笑意明朗,灼灼如华,如同那些来自云京鲜衣怒马的贵公子,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可以放在他身上。
季鱼见状,便知道他肯定听到她们祖孙俩的话,也没挑明,开口道:江逝秋,咱们进去罢。
江逝秋笑着应下,突然说:娘子,你应该叫我夫君。
季鱼:……
我想听娘子叫夫君。他抱怨道,娘子是不是嫌弃我?都不肯叫我夫君,难道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
季鱼只想堵住他的嘴:没有的事,你别胡说!不等他再说,又道,祖母还在等我们呢!
希望他在祖母面前,不要胡说八道,老人家性子端肃,略有些古板,估莫是受不住年轻人歪歪腻腻的劲儿。
进入祠堂时,季鱼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祠堂里供奉的神牌对他似乎并没什么影响,他堂而皇之地走进来,没有丝毫勉强之色。
确认这点后,季鱼总算松口气。
季老太君望着相携走来的一双儿女。
她的目光仍是那般锐利,作为季家的掌权人,她的修为不俗,法力精深,加上季家的天赋——绝对清醒,这世间没有什么妖邪能瞒得过她的耳目。
然而,面对她时,江逝秋仍是那副端雅随意的模样,站在她的孙女身边,虽然两人没有做出什么亲密之事,但他们之间那种亲昵的气氛,教人一眼便能看出正是浓情蜜意之时。
季老太君开口道:江公子……
祖母,叫我逝秋便好。江逝秋笑着说,摆出晚辈的姿态。
季老太君噎了下。
虽然仍是未能确定祂的身份,但若他真是孙女的婚约者,多少能窥见些许。
她可没那本事,让一位来自幽冥的尊主叫自己祖母。
季老太君选择无视这个问题,她转头对孙女说:阿鱼,我有事和江公子说,你先出去。
季鱼不太想走,但祖母面上的不容质疑,让她知道自己不能留下。
她看了江逝秋一眼,到底离开了。
季鱼走到庭院,先前江逝秋站的地方。
这里地势比较开阔,阳光能照到此地,春日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带来融融的暖意。
季鱼转头看向祠堂的方向,哪知道季老太君振袖一挥,祠堂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窥探。
季鱼:……
季鱼倒是想捏个术法偷听,只是那边的两人的实力都在她之上,只怕在她动手第一时间,就会惊动他们。
只好作罢。
-
两人交谈的时间并不长,半刻钟后,江逝秋和季老太君相继从祠堂走出来。
季鱼双眼紧盯着他们,想从他们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惜祖母素来端肃,不苟言笑,江逝秋虽是言笑晏晏,却不露丝毫。
见到庭院里的季鱼,季老太君神色淡然,说道:阿鱼,这次偃月山庄的事,辛苦你了,回去好生歇息,好好养身子。
季鱼张口想说什么,听到江逝秋说:祖母放心,我会盯着阿鱼的。
季老太君嗯一声,朝他道:有劳了。
两人直接无视季鱼,和平地交接完阿鱼的照顾问题,季老太君便离开。
季鱼:……
目送祖母离开的身影,季鱼怀疑地看向江逝秋。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江逝秋见她怀里还捧着那束山花,虽然是清晨时摘下来的,因用了术法,仍是色泽明丽鲜妍,精神抖擞。
他亲昵地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娘子,为夫很高兴。
高兴什么?季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