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悦在尸体确认书上签字后,就离开了警局。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到家后她就给程俊打去了电话。
俊哥,你睡了没?
嗯,已经睡下了,怎么了?悦悦。
楚江河真的死了。
不是吧?怎么回事啊?程俊原本迷糊的声音顿时清醒不少。
这狗东西装得还真像,若不是昨天夜里我亲耳听见他说的那些话,或许现在我还真以为他很震惊吧。
警察说是车祸,还说不是意外,是人为的。
人为?程俊顿了顿,道,你是说有人故意杀他?
嗯,警察是这么跟我说的。
怎么可能啊?他和人结仇了?
他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和人结仇,我就有点不相信,可警察偏说有很多疑点。
程俊这次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那警察调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说那辆肇事车是辆套牌车,而且事发地没有监控,现在还在调查中。
那会不会就是个意外,然后司机发现出事了,就跑了呢?
他在转移视线,证明他怕了,怕查到自己头上。
江悦沉声道:警察也跟我这么说过,但却说现在还不能这么早下结论。
那怎么着?就这么把他尸体放在那里,等着他们查到凶手才让楚江河入土为安呗?
这人渣竟然还会为我一具尸体考虑。
当然我知道他这么说无非是想毁尸灭迹,一方面又安慰了江悦,两全其美。
江悦回道:我已经签字确认了,明天就去火化。
哦,那行,明天我陪你一块去。
好,那你睡觉吧,晚安。
你也早点睡,别想多了,如果害怕,我可以现在过来陪你。
江悦终于露出笑容,说道:没事,我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他死就死了呗,生前就那么窝囊,死了也是窝囊鬼。
江悦,你赢了!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真的,再听见她说这些话时,我根本就不生气了,真的已经麻木了。
我的死对她来说依然那么不痛不痒,她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死活。
这天晚上她也睡得很安稳,一觉睡到大天亮,哪里像死了丈夫的样子。
起床后还和平时一样,给自己化上美美的妆,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漂亮的长裙。
正准备换上时,她大概觉得有些不妥吧,于是又放了回去,重新找了一套黑色的裙装穿上。
此时程俊也已经开着车来到她家门口等着了,江悦上车后,二人便直奔火葬场而去。
江悦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去奔丧的,一路上和程俊有说有笑,甚至商量着办理完我的火化后就去民政局处理和我的婚姻关系。
我尸骨未寒啊!头七都还没过,都在商量结婚的事了。
真他妈可笑,这七年我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我真恨不得冲上去撕碎这俩贱男女,该死的是他们!
到了火葬场,我看见了我父母还有柳青。
柳青和我爸正扶着已经哭得崩溃的我妈。
看到这一幕时,我真的绷不住了。
当初我家里人如此反对我和江悦在一起,他们倒不是反对我去做上门女婿,我家是农村的,但不至于那么封闭
他们告诉我,我和江悦的身份差异巨大,以他们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我,我跟江悦在一起是不可能有结局的。
可那时候我因爱冲昏了头脑,还是义无反顾的和她在一起了。
如今想来,真是悔恨不已。
可也晚了。
可惜的是,让我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他们养了我这么个不孝子。
从小到大他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我喜欢画画,他们就给我买各种画笔,还特意送我来城里培训班学习。
后来高考,我自己也争气,明明可以凭专业课保送进美术学院,但我还是以超过专业课的优异分数进了庆城最好的一所美术院校。
在大学期间,那应该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我有很多志同道合的同学,我们一起出去写生,一起分享创作经验。
在大学里我也接触了很多新东西,开始对油画感兴趣。
当时我的辅导老师是这么夸奖我的,说我是华国的莫里森。
莫里森是何许人也?
英国最优秀的风景画家之一,辅导老师给了我最高的评价。
后来毕业后,我也顺利进入到国内最专业的视觉传达设计公司,实习期工资就高达八千一个月。
我的未来自然是可期的。
我甚至都规划好了自己的未来,我还想出国去深造,继续往艺术方向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