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稚回到家,晏蓉不在,留了纸条在冰箱上,说老宅有事儿,回去几天。
宁稚很累,懒得做饭,去楼下找张晗蹭饭。
吃完饭,俩人进张晗房间聊天。
宁稚忍不住跟张晗吐槽起程儒言。
我觉得他真的越来越有病!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宁稚骂道,之前我和萧让没和好也就算了,现在我已经和萧让结婚,他怎么还这样啊?
张晗问:他有女友吗?
有的,一个富家女,是他的同学。
那怎么还?难道有什么阴谋?
宁稚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也觉得!等萧让的案子结束了,我一定要和这个人划清界限!
张晗问:萧让的案子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宁稚转述最近两场庭审的过程。
张晗静静听完,说:检方一共找了五个证人,出来四个人作证,但其中三人的证言证词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漏洞,目前这局面,还是有利于被告人的,接下来就看检方最后一个证人了。最后一个证人是什么情况?
宁稚叹气:和被害人一起生活的姑父。他作证案发当晚十一点多,被害人回家,身上有伤,之后一直呆在房间里,直到第二天清晨去警局报案、做了伤情鉴定,证实被暴力殴打及性侵。
你们打算从什么角度进行质证?
宁稚说:被害人的姑父长期赌博,债务缠身,程儒言要从这方面入手。
以前听同事说,程儒言打刑事案件挺有一手的,他们都不喜欢碰到他。
他的风格很美式很奔放,其实不适合国内的司法环境,所以经常被检方投诉、被法官警告,到现在还没吊销执照,也算他厉害了。
张晗笑:不管黑猫白猫,能打得赢官司的猫就是好猫。
宁稚无奈。
很快迎来萧让一案的第三次庭审。
公诉人申请牛洪勇出庭作证。
我叫牛洪勇,是被害人的姑父。
牛洪勇向法庭介绍自己。
宁稚静静看着他。
此人长得高大魁梧,浓眉大眼,模样确实不错。
所以他大嫂说——邱月月的姑姑宁可净身出户,也要离婚跟他,并且心甘情愿挣钱养活他。
公诉人:证人,请你告诉法庭,案发当晚发生了什么事?
牛洪勇:9月30日晚上,11点多,月月一回家,就蹲在地上哭,我赶紧把她扶起来,发现她受伤了,手臂、脖子和胸口全是伤。我问她是不是被人打了,她不和我说,也不去医院,哭着回房间。我担心得一夜没睡,等到早上她姑姑下了夜班回家,才去问她。我才知道她去会所陪酒,被客人强奸了!
公诉人:审判长,我没有问题了。
法官提醒程儒言质询证人。
程儒言把话筒拉到自己跟前,眯眼瞧着牛洪勇:证人,请重复你刚才作证的最后一句话。
牛洪勇照做:我才知道她去会所陪酒,被客人强奸了。
程儒言:案发之前,你知不知道被害人在外头陪酒?
牛洪勇摇头:我不知道。
程儒言:你撒谎!
牛洪勇面不改色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程儒言看向合议庭:审判长,根据被害人在霄云壹号一起工作的姐妹黄晓丽的证词,被害人曾对其吐露过——姑父欠了很多钱,如果她不帮忙挣钱还账,那她和她姑姑都会被扫地出门。
牛洪勇脸色微变:我是在外头欠了钱,但我并没要求月月帮我还债。
程儒言:你欠的债还清了吗?
公诉人:反对!这个问题与本案无关!
程儒言:根据证人黄晓丽的证词——被害人曾向其吐槽过,做陪酒,都是为了帮姑父还债。案发之后不久,又对黄晓丽说——钱已经筹够了,不用再出来当陪酒了!我方认为,这笔在案发之后获得的钱财,与本案有直接关系!
审判长: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问题。
牛洪勇:没还清。我说还清了,只是安慰我老婆和月月的。
程儒言立即向法官申请调查牛洪勇及其配偶的银行流水。
法官批准。
牛洪勇面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
程儒言申请黄晓丽出庭作证,并提交邱月月与黄晓丽微信聊天记录作为佐证。
黄晓丽顺利完成作证。
程儒言申请牛洪勇再次出庭作证,牛洪勇一口咬定这是邱月月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程儒言:案发当晚,被害人从案发现场回到家中,一直到隔天的早晨六点半前往警局报案,中间这七个小时,你在哪里?
牛洪勇:这么晚了,我肯定在家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