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稚和张旭来到顺义工业区一栋老旧的单元楼附近。
宁稚戴上口罩和鸭舌帽准备下车。
张旭说:住这里的是牛洪勇的大哥大嫂。我们就实话实说,邱月月惹上官司了,我们来调查?
宁稚望着眼前这栋老旧脱皮的单元楼,说:邱月月还是未成年,能不提她的案子就不提。
那……咱们要以什么由头向人家打听事情?
宁稚忍着想吐的冲动:就说牛洪勇应聘银行的安保工作,我们来做背调。
张旭笑:咱们穿的倒是挺像银行的工作人员。
俩人下了车,上楼,找到五楼一户单元。
张旭上前敲门,一个中年女人开了门。
她隔着铁门,警惕地看着张旭和宁稚:你们找谁?
张旭说:我们是银行的,您是牛洪勇的大嫂吧?
你们有什么事吗?
牛洪勇应聘我们银行的安保岗位,他在应聘材料里留下亲属的地址和电话,所以我们过来做个简单的背调。
女人骂道:这个牛洪勇,还留我们家的地址做什么!早就说了不是亲戚了!
她气呼呼地把铁门打开:我们家跟牛洪勇有仇,我嘴里没什么好话,你们想听就进来!
她转身进门,在门边的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宁稚和张旭跟进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这个牛洪勇,没良心的!当年我和他大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他长大,供他上学,他后来当了小混混,竟然叫人回老家跟我们抢宅基地!把我们和二弟家的份额都给抢了!还把他大哥打伤了!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宁稚问: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抢兄弟的宅基地?
女人骂道:他赌呀!不好好找正经工作做,去当小混混,成天吃喝玩乐,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所以回家抢宅基地咯!
宁稚:他现在还赌么?
女人:能改吗?这种人能改才怪了!前阵子打电话跟我家那口子借钱,说是欠了一屁股网贷,天天被人催债,还欠了高利贷,快被人砍死了!
张旭:欠网贷?但是他的征信显示,网贷已经在上个月还完了。
女人冷笑了下:那肯定就是卖了他老婆那个侄女呗。
宁稚握紧手中的录音笔,和张旭互望一眼。
张旭问:卖了老婆的侄女,怎么说?
女人压低声音:她老婆有个侄女死爹死妈了,这姑娘喊她老婆姑姑,跟他们一起生活。听说小姑娘十二三岁就被他给……
宁稚大骇:被他给什么?
被他给带出去卖了!他每次一欠债,就让小姑娘出去卖身给他还债!
宁稚握着录音笔的手抖了一抖,没说出话来。
张旭佯装正义:大姐您有证据吗?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女人笑了下:证据我是没有,反正我听说是这样,你们爱信不信吧!
宁稚问:那……那牛洪勇的妻子,知道这些事吗?
谁知道她知不知道?她就算知道也装不知道吧!那女人爱牛洪勇爱得要死要活的,当初是净身出户离婚跟了牛洪勇的。牛洪勇是头婚,一直嫌弃她生过孩子,她为了留住牛洪勇,就挣钱供他花咯!谁知道会不会默许自己的侄女出去卖身养牛洪勇呢?
宁稚:……
张旭:……
俩人从牛洪勇大嫂家出来,坐在车里,久久不能平静心情。
宁稚问张旭:你说还有必要去牛洪勇二哥家打听么?
张旭说:去吧。来都来了,也许能打听到别的事。
宁稚点点头。
车子往另一个工业区方向开。
如果牛洪勇的大嫂说的是真的,那邱月月……
宁稚用力地叹了叹气,没说出可怜两个字。
邱月月是诬告萧让的始作俑者,并且极有可能与萧让发生过什么。
宁稚对她的看法很复杂,纵然内心觉得她可怜,但怜悯的话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张旭说: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住在一起,本就容易引起流言蜚语,牛洪勇大嫂说的事,也不一定是真的。
我们假设,如果邱月月因为牛洪勇而卖身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整个案件是不是更加合理了?很多我们之前觉得疑惑的地方,都有了答案。
怎么说?
有人要整萧让,提前设局,提前准备好了霄云壹号的包厢,以及用于仙人跳的女人。牛洪勇本身就是个小混混,因为欠了高利贷,所以用邱月月接了这活。
他们提前给邱月月看过萧让的照片,邱月月知道萧让的长相,所以一进包厢,就坐去萧让身边陪萧让。
代驾司机也是他们找的,事先把萧让的车牌号给代驾司机,代驾司机蹲守在大门口,一见会所的泊车小弟把萧让的车开出来,代驾司机就钻进主驾,在萧让昏睡后把车开到案发现场。我们那天也去案发现场看过,他们舍弃更好停车的公园大门口,特地绕路开到监控拍得到的集市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