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稚先回家和张晗一起吃了晚餐,才上楼找萧让。
她放了一些换洗衣物在萧让家,俩人一起洗好澡,躺在床上说话。
她来了姨妈,什么都不能做,萧让就抱着她,像小狗一样,这里闻闻,那里啃一啃。
她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就是做爱,她也不热衷,和萧让在一起,最喜欢的还是跟他分享自己每天发生的事儿,也听他讲过去办过的那些奇葩的、险胜的案子。
就像现在,萧让趴在她身上,吸吮着她的脖子,而她则小嘴叭叭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有个当事人,拿着丈夫签的《净身出户协议》,要我帮她打离婚官司,要求男的根据协议净身出户,所有婚内财产归她。
萧让舔着她的锁骨,哑声接话:然后呢?
我跟她说这份协议没用,夫妻间的相互忠诚义务是一种情感道德义务,而非法律义务,并且她这份《净身出户协议》也未写明具体的责任范围,只写了‘男方若是出轨,就净身出户’。她激动地跟我吵,说‘男方亲手签字的协议,怎么会没用?’质疑我根本不懂法,要我领导出来和她谈。m.GaИQīИG五.cοΜ
萧让笑着从她身上翻下来,拉高枕头,挨着她靠在床头:那你把你领导喊出来了么?
喊了呀。程律不知道怎么跟她说的,最后人是满意地走了。大概率是承诺帮她多分到财产。
萧让拿纸巾擦宁稚的胸口,边擦边说:这种案子对儒言来说,小菜一碟。
宁稚叹气:入行这些年,真的见到太多被婚姻和前任坑的可怜人了,有机会真想找些渠道做做普法。诶!我看现在有律师在短视频网站直播普法,要不我试试那个?
可以发一些普法小视频,直播就免了,以后案子多了,够你加班的,你到时候怎么直播?
宁稚往萧让怀里拱了拱:也是呢。
正说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起来。
萧让长臂一捞,拿到她的手机,翻过来一看屏幕,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宁稚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手机:谁啊?
萧让把手机屏幕翻过来对着她。
屏幕上飘着五个大字——金诚曾子君。
宁稚惊讶道:子君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儿?
萧让眯眼瞧着她,按下了接听键和免提。
曾子君略带醉意的声音传过来:宁稚,睡了么?
宁稚没听出来:还没,怎么啦?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能下来说几句话么?
啊?你怎么过来了呀?宁稚掀被准备下床,你等会儿,我换个衣服就下去……
她捞起床尾凳上的T恤套上,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对着萧让手中的手机说:子君你现在是不是在地坛公园附近啊?
曾子君呵呵笑了下:是啊,我现在就站在铁门前,我看到你们阳台的灯还亮着。
宁稚笑:我搬家啦!我不住那儿了!
你现在住哪儿?我过去找你。
宁稚正要开口,忽然看见萧让变了脸色,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不高兴。
我现在住在金诚附近,但是这边外部车辆进不来,我走出去,又好长一段,要不咱们明天吃午饭的时候说?
电话那头默了几秒,传来曾子君低低的笑声:好,明天中午12点,我去君天接你。
宁稚硬着头皮说:好。明天见。
她点了红键,结束通话。
萧让冷眼瞧着她:子君在追你?
没有啊。
你确定?
宁稚解释:我之前在金诚,和他关系就不错,回国后因为案子的事情请教他,仅此而已。
萧让把手机丢给她,掀被下床:明天中午我和你们一起吃午饭。
……
CBD某空中餐厅的靠窗位置,气氛尴尬。
萧让单手横在宁稚肩膀上,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肩头,笑着同曾子君说话:昨晚你给宁稚打电话的时候,我俩就在一起,我知道你们中午一起吃饭,我心想咱们也好些日子没见了,就一起过来。
态度很明显了。
曾子君也不傻,立刻就看出他们在一起了,笑着举起了杯子:以茶代酒,恭喜你们。
宁稚有点不好意思:谢谢。对了,你昨晚要和我说什么事情呢?
我们单位最近有个知识产权的官司需要律师出庭,我想委托你来办。
宁稚意外:但你们合作的律所不是金诚么?如果你找我,那等于这个案子给君天了。
边说边看向萧让。
曾子君扶了扶金属框镜:你做过‘小艾同学’的案子,我认为你是我们这个案子最适合的律师人选。
曾子君父亲的公司,和金诚合作超过二十载,更是在曾子君成为萧让手下的律师后,由萧让全权代理他父亲公司的案子。
眼下,他把案子给宁稚,也就等于和君天合作。这次合作愉快,之后大概率还会继续合作。
那以后就没金诚什么事儿了。
这等于当着萧让的面,抢萧让的案子。
宁稚觉得曾子君真是大胆,当着曾经的领导的面,商量着把他的案子给别的所、别的律师。
曾子君看向萧让:萧律,这个案子标的不大,就不浪费您的时间了,让宁稚试试吧?
萧让淡淡开口:宁稚现在是程儒言手下的四级律师,案子都要从程儒言手里过,你如果不想程儒言插手,最好和宁稚签一份单独代理协议。
这就代表案子是宁稚找来的案源,算宁稚的个人业绩,年底按业绩发奖金。
宁稚很需要这样的机会,毕竟程儒言前几天刚提醒她,等张晗的案子结了,她就该出去找案源了。
眼下,案源是送上门了,可却是从萧让手里抢过来的。
如果让金诚那帮人知道了,大概率又要怀疑萧让故意输送案源给她,刘天海又得找萧让麻烦。
宁稚不想这么做,抱歉地看着曾子君:子君,谢谢你的好意,但这个案子你还是从金诚走吧,我实在是不方便。
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曾子君笑了下,拿起茶杯喝一口茶。
萧让没说什么。
他知道曾子君昨晚找宁稚,并不是为了工作的事,今天因为他在,不得不把原本想讲的事收起来。
最近工作怎么样?曾子君问宁稚,你去君天,也快一年了吧?
宁稚咽下口里的汤:对,还有两个多月就满一年了。工作马马虎虎,过了年,就做了两个小案子。